學達書庫 > 佟蜜 > 誘拐徒兒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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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等著兔肉煮爛好起鍋,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回頭,面色不悅。 「叫你別老是上屋頂吹風,你受寒就咳得更厲害,你又不聽。」他長高不少,如今已可與她平視,目光沉峻,牢牢鎖住她機靈而滿不在乎的美眸。 「好香啊!今晚吃什麼?」梁覓聽而不聞,笑吟吟地走進屋裡。 「是你最喜歡吃的燒兔肉,今天的菜都是你愛吃的,晚上多吃點,別又吃兩口飯,就說飽了。」她胃口很小,他挖空心思做出再好吃的菜,她也吃不多,體質如何好得起來?他又強調:「往後不准再上屋頂。」 她橫他一眼。「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居然對她用這種命令的口氣? 「你是包子,不是師父。」 「你懂什麼?為師上屋頂是在打坐,吐納山裡精華之氣,我在練一門高深內功,說不定哪天練好了,內傷也就痊癒了。」她一本正經。 「我看你明明就在睡覺。」他修屋子時,走出來就見她趴在屋頂上,他以為她暈倒,急忙上屋頂,哪知她是睡著了,他還拿件毯子給她蓋,她卻在這兒睜眼說瞎話,她當毯子是自個兒從屋中飛上去的嗎?「你又在讀那張紙了?」 「嗯,真奇怪,每個字我都看得懂,合起來看,卻沒辦法瞭解它的意思。」羊皮紙是爹的遺物,爹說上頭記載了一套武功,她猜是爹自身的武學,想讀通了教給他,偏偏怎樣就是讀不懂。 「不懂就算了,還是放棄吧。」他將燒得爛熟的兔肉起鍋。「好了,可以吃……」 「等等,你背後是怎麼回事?」 他一愣。「我背後?」 「這裡,」她按住他右肩後方。「衣服劃破了,還有血,怎麼受了傷?」 「剛才去打獵,被樹枝勾到了。」他不以為意。「趁熱來吃……」 「等等,你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 他一僵。「不必了。等等我自己處理。」 「傷口在背後,你怎麼上藥?快脫衣。」她收起嘻笑語氣,難得展現師父的威嚴。 他還想拒絕,她忽然拉開他腰帶,他慌忙揪住腰帶,只得褪下右半衣衫,俊臉已漫上薄熱。「你……你別……」 「我怎麼?叫你脫你就脫,別囉嗦。」 他很無奈。也許她真以師父自居,把他當徒弟,每回他傷在自己無法處理的地方,她就要他脫衣,從不避諱什麼,可是…… 「還好,傷口不深。」她仔細瞧他傷口,先擦淨血跡,取來藥箱,蘸了藥就往他傷口抹,細細涼涼的指尖撫上他皮膚,害他瞬間繃得像拉滿的弓。 他強迫自己放鬆,裝作若無其事,垂眼盯著自己腳尖,他能嗅到她身上混有藥草香的淡淡氣味。她的氣味就像她的人,柔弱而難以捉摸,他已習慣她的香味,覺得心安,但近來不知為何,嗅著總有點心浮氣躁…… 她突然咳嗽一聲,嚇得他一震,心虛地趕快望向別處。 她細聲道:「你的臉真紅啊。」 他一窒,有點羞惱。「你明知道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脫衣,偏要強迫我,怎能怪我……我……」 「脫個衣服又不是叫你脫皮,你幹麼扭扭捏捏的?」 「你不是教我「男女有別」?你雖然穿男裝,又不是真的男人,我當然要守規矩。」 「你真死腦筋,規矩是該牢記沒錯,所謂男女有別,「別」在心裡,狀況如果不允許,就要變通。你自己無法搽藥,我當然得幫忙,難道讓傷口放著爛嗎?」她輕笑。「何況我看你也不是惦記什麼男女有別,你根本是害臊。」 而她明明知道,還故意逼他脫衣,天底下有這種師父嗎?他的臉更熱,岔開話題。「我幫你熬了藥,飯後記得喝。」 「嗯。」 「你聽見了嗎?」她敷衍的回應教他皺眉。他偶然受傷,或染上風寒,她必定悉心照料他,自己滋補養身的湯藥卻愛喝不喝,明明身子骨不比他健壯,為何對自己這麼輕率?他猜是因為她看過的大夫都說她命不久長,活不到三十,她索性放棄了。 當初她死纏活纏把他帶回來,自己卻輕易放棄性命?他絕不允許。 她乾脆不說話了,他又道:「聽見了沒?」 「聽見了啦。」她又恢復一貫懶洋洋的語氣。 搽完藥,他迅速穿回衣衫,兩人坐下來吃飯。 「明天你要進城吧?我寫了封信,幫我帶去給城東的吳鐵匠。」 「你最近老是給鐵匠寫信,要做什麼?」約莫兩個月前開始,她就和吳鐵匠魚雁往返,兩人似乎在商量什麼,但她隻字不對他提。 「為師的事,小孩子不許多問。」她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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