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佟蜜 > 差點變前夫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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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客廳,聽見車聲,看見她的車停在對面的夏家屋子前,有個女人從她車裡下來,她開了夏家大門讓那女人進去。 即使那女人戴著毛線帽和大墨鏡,他仍然認出來——他立刻奔出家門,沖到夏家門口。 「香香!」他錯愕地看著走到屋裡的女人,她已拿下墨鏡,真的是田馨妮!「你帶她回來做什麼?」 「田小姐家中有點事,我把房子借她住幾天。」夏香芷平靜地回答。 看見曹亞劭,田馨妮神色閃過一絲激動,張嘴就想說話,又顧忌夏香芷在一旁,默默回避到屋角。 「為什麼?她家有什麼事?」 「她說葉先生打她。」夏香芷低聲解釋。 「那也沒必要帶她回來,讓她先生知道了,萬一誤會怎麼辦?」 「不是你帶她回來,是我,有我在,葉先生不會有什麼誤會的。」她淡道。 怕她誤解,他不敢再說,看著她安排田馨妮睡在三樓的客房,屋裡還能使用基本的水電,她從自家拿了些不必烹煮的食物過來,就和他返回曹家。 從頭到尾,他沒和田馨妮說過一句話。 今晚,晚餐的氣氛是凝重的,餐桌上很沉默,夏香芷洗過澡,看了片刻電視新聞,淡淡道:「我要去睡了。」 這時才剛過晚間九點,曹亞劭不敢有異議,陪著躺上床,她的神情似乎和平日沒兩樣,但他不敢像過去那樣肆意和她親熱。 他焦躁得無法入睡,揣想葉慶隆打妻子的原因,該不會又是因為他吧?從婚禮後,他沒再和田馨妮聯繫,倘若這次也是為了他,葉慶隆未免太神經質了。 但他多半時間還是在揣測枕邊人的想法,她在想什麼?該不會以為他和田馨妮藕斷絲連吧?他可是一句話都沒跟田馨妮說,問心無愧,或許他應該坦然地抱抱她,就像平日那樣,或許他應該表現得更熱情,此刻的她正需要他令她感覺安心——也說不定他太熱情,她反而會以為他心虛?他到底該怎麼做?曹亞劭進退失據,苦惱著,更加睡不著。直到十一點,他還是直直瞪著天花板。身邊的夏香芷沒有聲息,似乎已入睡。 他起身下床,去廚房倒了杯水喝,回房間後,他打開書桌抽屜,既然睡不著,不如找本書看,但翻找間,透過落地窗,就見夏家屋子的客房亮著燈光,田馨妮站在陽臺上,趴在欄杆邊朝下望。 這麼冷,她站在外頭做什麼?眼看她往前傾,身子已經采出欄杆外,她想做什麼?他驚疑不定,推開落地窗,朝她大喊:「喂!」莫非她想輕生? 他聲音不小,田馨妮冷瞧他一眼,依然故我,身子甚至更往欄杆外探出。 他連喊幾聲,她不理會,他急了,沖到對面夏家,狂按門鈴,田馨妮來開門,他劈頭就道:「你如果要自殺,也不要選在我老婆的家裡!」 「誰要自殺了?」田馨妮沒好氣。「我只是心情很亂,想吹吹冷風,這也礙著你了嗎?你不去抱你老婆睡覺,跑來找我幹麼?」 「我可不是自願來找你的,我是怕這裡變成凶宅。」既然來了,索性把他的疑問問清楚。「你和你老公又怎麼了?他為什麼又打你?」 「不是「又」,今天是他第一次打我,之前那次是我和他起了口角,情緒激動,才會在浴室摔倒,他送我去急診,記者寫我被家暴全是胡說……但今天他真的打我!他甩我耳光!我跟他吵架,我罵他不如你,他就打我!」她激動大嚷。 「……我不認為打女人是對的,但你實在欠人修理。」曹亞劭很無言,她要是個男人,也很想賞她一拳。「對一個愛你的男人說這種話,你不明白這有多殘酷嗎?你還拿我跟他比,你是存心激得他中風嗎?」 「因為我氣他沒有像你一樣的自信!我不是選擇嫁給他嗎?我不是為他懷了寶寶嗎?他為什麼還老是質疑我不愛他?這樣都不能證明我愛他,他還要我怎麼做?!」田馨妮啜泣。「我從來沒有後悔嫁給他,可是他這樣讓我好灰心,我不知道要和他怎麼走下去……」 「如果不想放棄他,就想辦法好好溝通吧,你站在這裡對我哭於事無補,要是被發現你和我在一起,整件事會更惡化。」既然她沒有輕生的念頭,他也不想留著陪她聊天,得趕快回屋裡了,以免被夏香芷發現。 「我給你一點錢,你走吧,趁你丈夫發現之前,趕快走。我不希望他或記者找到這裡,把這裡搞得雞飛狗跳。」 「為了保護你和你老婆的家,你趕我走?」田馨妮淚眼模糊地問。 「對。」他答得很乾脆。「我不想為了顧全你的幸福,毀掉我自己的幸福。」 田馨妮止住抽噎,望著他。「我常常會想,要是當初我選擇你,一定會過得比較快樂——」她搖搖頭。「你比較有幽默感,不像慶隆那麼死腦筋,可惜,我愛的不是你。」 「但有人深深愛著我。」他嘴角微揚,滿心溫柔的自豪。聽田馨妮這麼說,他已不再感到心痛,也不再有任何不好的念頭,他與她分道揚鑣,只願彼此都能過得好,如今的快樂,讓那些被背叛傷害的怨恨都平息,看見她的婚姻充滿風波,他更想珍惜他和夏香芷的甜蜜生活。 「你好好想一晚,明早就走吧……」 忽地有個什麼東西打在他眉頭,他轉頭,背後沒人,他困惑地張望—— 這一晚,夏香芷其實也無法入眠,呆呆躺著,心很亂。 或許她該和他談談田馨妮?要談什麼?談葉先生毆妻的家務事?她根本不知道內情,還是要警告他不准和田馨妮接近?他沒和田馨妮交談,甚至沒有眼神交會,這樣她還要懷疑他,未免太誅心,太強人所難了。 她相信他,她要相信他……她反覆對自己說,仿佛催眠似的。 當曹亞劭朝屋外大喊時,已經有點朦朧睡意的她被驚醒,當他沖下樓,她彈坐起來,他已經不見蹤影了。 也許他又想下樓喝水了,她安慰自己,壓下不好的猜想,走到他剛才駐留的書桌邊,他把桌面弄得一團亂,抽屜也沒關上,當她看見抽屜深處有什麼微微閃著光芒,她好奇地拉開抽屜,而後徹底僵住了。 整個世界仿佛停止了運作,她的心好像死了,骨髓深處寒透了。 是翁太太轉交給他的那條銀項鍊,他當著她的面扔進垃圾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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