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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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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不會做錯了什麼,讓她又想疏遠他了吧? 「你這樣中斷睡眠時間,作息都亂掉了,白天精神一定會不好,以後我自己在更小心一點就好了。」她是為了他著想,長期下來,身體會吃不消的。 原來她是顧慮他!申中澈欣慰的鬆開眉心,嘴角向上拉抬。 她本來一副對什麼事都無關緊要的樣子,到現在能夠為他思慮關心,這樣的轉變讓他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我沒關係,最近這樣也習慣了,沒差。」他為她打開車門,紳士風度貫徹始終。 「都快變熊貓了,這麼醜,還沒差。」她坐進副駕駛座,仰頭指向他眼睛,撇嘴嫌棄,認為他硬撐。 「為了你變熊貓,還嫌!」他不信的照照車窗檢視自己。 「所以才要你補充睡眠,好好補回來呀,而且最近那感覺比較少了,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會……」 莫虹淵還在解釋,申中澈卻頓住動作,疑惑的看看車窗反射的影像,在連忙轉頭查看。 「怎麼了?」莫虹淵察覺到他的一樣。 「我好像看到有人!」申中澈立刻追過去,第六感告訴他,剛剛那一閃而逝的人影,絕對跟阿莫感覺的異樣有關。 「中澈,你小心……」莫虹淵也趕緊下車跟上。 「喂!站住!」申中澈手長腳長,在對方想要坐進自己車裡逃離之際,擋住車門。「你剛剛在看什麼……」 看見對方的臉,讓申中澈所有的話都堵在嘴巴裡,膛目結舌的呆住。 是女的! 他沒有想到是女的,而且還是一名中年婦人,甚至開的是奔馳名車,氣質容貌顯現出她環境的優渥。 「你快讓開!」婦人神情慌張,想要推開他的阻擋。 「這位太太,我剛剛發現你似乎躲在一旁偷偷觀察我和我的朋友,請問……」申中澈困惑不已,開門見山的質問,婦人卻反應激烈的反罵他。 「你有毛病啊,誰要偷偷觀察你們!」怕被某人發現,她急著要離開。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要這麼慌張心虛?」申中澈不輕易放過她,急欲揪出一直躲在暗處造成莫虹淵困擾的神秘人。 「就跟你說了沒有……」推不開他,婦人記得臉都白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莫虹淵趕到,瞧見婦人,神色轉為冷凝,逸出唇畔的嗓音冷得猶如冰塊,氣氛瞬間凍結成冰。 原本在爭執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怔住,婦人是尷尬困窘,申中澈則是一頭霧水。 阿莫問的應該不是他吧?申中澈看看阿莫,又看看婦人,奇怪,她們交會的視線為什麼有火花? 「淵淵……」唐秀雅低低喚出女兒的小名。 莫虹淵倔強的抿著嘴角,意外看見暌違三年多的母親,不但沒有見到親人該有的喜悅,當初被遺棄背叛的記憶反而一整個傾泄而出,無法厘清的複雜情緒劇烈衝擊著她心口。 「我問你,這麼晚了,在這裡做什麼?」她不願叫她,冷冷質問。 搞不清楚狀況的申中澈呐呐問道:「你們……認識?」他以為大家都叫她阿莫,沒想到還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名。 「你先別多說。」莫虹淵伸手把申中澈拉到自己身邊,這小小的動作,無疑透露了已把他當成親近的人。 「你跟蹤我、監視我?」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不只一次感覺詭異,原來是早就被監視著,她不禁心火燒旺。 「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唐秀雅望著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憐惜與愧疚,三年多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她。 莫虹淵冷笑,眸底不著痕跡的掠過一抹哀傷。 她最需要關心安慰的時候,她袖手旁觀,過了這麼久才想到要關心她,未免太遲了! 「我不需要虛情假意,離開的時候,不是說過我是好是壞都跟莫家無關了嗎?」她憤慨的拒絕她的好意。 「那不是我說的!」唐秀雅紅了眼眶,女兒的不諒解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沒有聯絡了。 眼眶紅大概是一種會傳染的毛病,看見她眼眶紅,莫虹淵也莫名的覺得眼眶熱熱的,不禁膛大了眼,以免水霧不爭氣的冒出來。 「對,不是你說的,但你默許了,眼睜睜的看著我走了。」她怨憤的指控,柔荑緊握,之間陷入了柔軟的掌心裡,就像此刻揪痛的心。 「淵淵……媽媽沒辦法……」唐秀雅上前一步,想要碰觸她,她卻倒退了一大步,排斥的舉動相當明顯。 「我三年多前就沒有媽媽了!」莫虹淵激動嚷出傷害彼此的話,她胸口因翻攪的心情而劇烈起伏著,清亮的大眼也充滿怨憤的瞪住她,可是當她看見唐秀雅捂著唇落淚,她並沒有痛快的感覺,反而覺得更加難過。 莫虹淵皺眉咬牙,不想再繼續失控,於是轉身就走。 「淵淵……」唐秀雅心痛的低喚。 申中澈不知所措的來回看著他們,大概知道了這婦人就是莫虹淵的母親,可這混亂的情況,他暫時插不了手,只得急急忙忙的跟上莫虹淵。 申中澈的車子在莫虹淵住處外停了下來,他憂心的看向副駕駛座的她,自上車到現在都不發一語,只是面無表情、目不轉睛的瞪住前方,眼淚不停的從眼眶出來。 他不催促她下車,也沒出聲打擾她,更沒拿面紙幫她擦眼淚,只是心疼的、沉默的陪伴著。給她整理心情的空間。 他知道她想講就會講,她只是心情還沒平靜,不過話說回來,她剛剛真的很激動,在他印象中,她就算生氣也是冷著臉,頂多聲音揚高一點,連話都不想多講,可是方才她居然大嚷,氣到整個胸口都劇烈起伏。 莫虹淵哭夠了,這才轉頭找面紙擦眼淚,抹鼻涕,也懶得顧什麼形象了,反正在愛人面前放肆的流淚,似乎是愛情裡的一種特權。 「她是我媽媽。」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咬牙切齒得像是非常不甘願,才這麼說。 她曾跟他講過過去經歷的那些事,所以他現在應該能夠明白她心情的衝擊有多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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