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彤樂 > 旅行中不宜吃辣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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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韻芳推推眼鏡,沉吟了一會兒,「事情不簡單?」依她的樣子來看,只能這般推測了。 「答對了。」結束用餐,她扔下剪貼簿,抓著一本《實用英文會話》窩到床上猛K。自從諾頓離開,已經過了六天,她不若望穿秋水,等候良人歸來的小女人,反而幹勁十足地修補英文上的大洞,只希望這份辛勞不會白費。 向來對英文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一頭栽進英文裡,在一旁看她讀得起勁的三人,經過咖啡館一談後,已不覺得難以置信。 她們交頭接耳地密談了會兒,交換一個笑容,即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寧靜的假日午後,張貼巨幅明星海報的房間裡,四個小女人難得地保持安靜。 李香媛捧著點心雜誌流口水,汪楚嫣翻著旅遊書籍,籌畫和親親老公的旅行,陳韻芳抱著精裝本的百科全書讀得津津有味,至於黃苡玦,當然是對著英文會話書念念有辭,神情有些苦惱煩悶,卻沒放棄,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問陳韻芳,認真求知的態度猶勝準備大學聯考時。 時間在和諧的氣氛中靜靜流逝,直到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將專注于書本中的人兒嚇了一跳,齊望向破壞氣氛的電話。 黃苡玦薄怒地抓起床頭櫃上的電話聽筒,「喂!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下管是誰,都不准打擾她念英文! 對方顯然被她嚇了一跳,好一會兒出不了聲。 「無聊!」她怒駡一聲,聽筒被狠狠摔回原位。 回頭沒兩分鐘,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喂!有屁快放!」她不耐煩地怒斥,兩眼盯著書上拜訪對方家庭時的會話片段。這個很重要,她一定要學起來。 「黃以玦小姐?」對方的聲音有幾分遲疑。 「對!」可惡!這句子這麼長怎麼背!沒有短一點的嗎?「諾頓先生要我轉告您……」對方躊躇了下,接下來的話似乎有些難以啟口。一提到心上人,對方總算得到她全副的注意力,只聽她又急又快地催促,語氣理充滿了焦急與不安,「你發什麼呆!快說啊!他出事了……」 「呃!諾頓先生人、人很好,他、他要我轉告黃小姐,他突然有事必須回國,請您好好保重。」畏於她的氣勢,對方結結巴巴的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全。 「嗄?」除了驚愕,黃苡玦不知該如何反應,她下意識地開口問:「什麼時候走?」他竟然打算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 「前天晚上。」話聲裡有一抹心虛,但腦中亂成一團的她沒聽出來。 「前天!」一道巨大的雷電劈進她亂得發慌的腦袋裡,他人都走了才讓人通知她……這算什麼!分不清是心痛還是憤怒,她握著聽筒,俏臉一片慘白,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思睹亂紛紛,唯一一個念頭是——他走了!一聲不吭地走了! 三人見她神色不對勁,連忙圍到她身邊。 一連問她怎麼了,她也不回應,一徑地白著臉緊握聽筒。清澈透亮的眸光變得渙散,趴臥大床的身子緊繃著,似是在壓抑心中激蕩的情緒。 耳邊的嘟嘟聲不知響了多久才傳進她紊亂的意識,她頓時手一松,聽筒「砰」的一聲敲上地面,捲曲的電話線在悶滯的空氣中兀自搖晃。 「他走了?」陳韻芳觀察著她的神色,就她聽到的話推敲。 失焦的眸光閃了下,黃苡玦盯著已然停止晃動的電話線,不言不語。 「怎麼這樣!小玦為了他那麼認真念英文耶!」脫線的李香媛脫口而出憤然的控訴。 兩隻手同時搗上那張多事的嘴,拚命朝她擠眉弄眼。 「走了就走了,你條件這麼好,不怕沒男人追,以後多得是機會。」汪楚嫣低聲安慰她,臉上卻充滿了不確定。要是能隨便換個人來愛,她也不會這麼痛苦。 陳韻芳一聽,直覺地要反駁,可一見黃苡玦蠟白的臉色,硬是將話吞了回去,為難地附和,「呃,小嫣說得沒錯……」好友身陷痛苦,她也只能味著良心了。 被捂住嘴的李香媛以不贊同的眼神掃向睜眼說瞎話的兩人,嗯嗯啊啊的想說實話,卻被兩人用力地壓回去。 什麼嘛!追小玦的男人不是將她當成玩玩的對象,就是把她看成少奮鬥二十年的捷徑,小玦對「追」的定義很嚴格,不是真心愛她的人,她才不要咧! 「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現在他還不告而別,可見他不是什麼老實人——」陳韻芳冷靜的分析卻被黃苡玦猛然一跳打斷。 三人同時往後退兩大步,不懂她怎麼突然精神百倍。 黃苡玦煩躁地來回踱步。韻芳的話如曙光般點醒了她。 她對他的事幾乎是一無所知,但唯一知道的一點就足夠她明白一切了。 他的確不是老實人,假的身分、假的職業……總歸一句話,他是個「假人」她甚至懷疑他說自己姓諾頓也是假的。 可是,在這數不清的謊言中,她掌握到一件事實,無論是波瀾不興的溫開水,抑或是教她心動的冒火男人,那雙褐眸始終是清澄明亮的。 那些隱瞞必定有其顧慮,而且必定和他危險的行動息息相關,不然,依他彰顯於外的良好教養,不可能會選擇這種無禮至極的告別方式! 常唯仁!那個危險的黑道分子一定知道真相! 汪楚嫣閉了閉眼睛,「小玦!別再繞了!」看她滿房間打陀螺,眼睛都快抽筋了。 黃苡玦停住腳步,喃喃自語,「我得把事情想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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