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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什麼帳?」風竹沄這才意識到她怒氣衝衝的模樣的確像是討債的,再見她的喜悅染上了一絲落寞。

  「相思帳!」小手拉扯他冰冷的臉皮,她皮笑肉不笑地宣佈,「我生病了,而且都是你害的!」

  風竹沄聽得糊裡糊塗,要算相思帳,也該由他來算吧!而且看她精力旺盛的樣子,哪裡有病了?他努力忽略臉上傳來的細膩觸感,張口想問清楚──

  「好了,你先養好身子再說。」左玲瀟纖指往他身上一點,他便帶著滿腹疑問陷入昏睡。

  「啊!少爺!」

  「沄兒!」後頭提心吊膽的一干人等見風竹沄毫無預警地昏過去,七手八腳地擠到床邊。

  馬靜書先安撫大驚失色的眾人,「不用擔心,風公子只是昏睡過去,幾個時辰後自會醒來。」再對風老爺子耳語幾句。

  風承統驚詫地瞪大了老眼,而後會意地頷首,笑得欣慰。

  「你打算怎麼做?」馬靜書晃到兀自生悶氣的左玲瀟身邊,了然她此刻的複雜心緒。

  虎子和大勇總算瞭解馬靜書說的──「風公子會制住小姐」的意思。

  不過是聲量極小的兩句話,就澆熄小姐滔天狂燒的怒焰。真是太神奇了!心下對風公子的萬分佩服油然而生。

  「還能怎樣?他人病著,我總不能以強欺弱,一切等他好了再說。」左玲瀟相信自己一定是基於正義原則才不對他出手,絕對不是因為心裡疼得難受才下不了手。

  馬靜書竊笑在心,「我們回寨,等他好了再來?」不信逼不出你的真心話!

  「不!」左玲瀟直覺反應,「我們在城裡找個地方住,我不放心讓他一個人。」

  一個人?人家家僕如雲,幾十個人照料他一個,哪裡是一個人了?

  風承統笑吟吟地建議,「不如就住這兒吧,我剛剛讓人去整理你們的房間了。」要是靜書所言不虛,他已經可以開始籌劃親事了!呵呵!

  「多謝風爺爺。」左玲瀟一掃火氣,又是俏生生的天真姑娘,跟方才土匪似的凶婆娘判若兩人。

  「小玲,你生沄兒什麼氣?」風承統明知故問,希望她能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

  左玲瀟大眼圓睜,瞪昏迷中的風竹沄一眼,「我因為他得了相思病,他卻沒有,我不甘心嘛!」

  「咦?不會吧?沄兒挺想你的喔!可以說是茶不思、飯不想,弄得身子虛,又染上風寒,已經躺了三天了耶!」大夫說他是心病導致虛火上肝,加上風寒,才病得一發不可收拾。

  兒子鎮日心事重重兼咳聲歎氣,致使胃口大減,原就清瘦的身子跟著漸漸消瘦,看得他心急如焚,卻又拿不出辦法,現在罪魁禍首來了,他總算可以寬心。

  左玲瀟心頭甜滋滋的,拉開大大的笑容,晶晶亮亮的大眼看向風竹沄,「真的?」

  風承統眉開眼笑,「當然,我看他也得了相思病。」

  馬靜書順著話尾補上一句,「你們算是同病,相憐也是應該,你多陪陪他吧!」

  左玲瀟狐疑地問道:「你不是說要是他也有相思病,我們就可以抵銷?怎麼現在兩個人都病了?而且看他病得嚴重,我還多了心疼的症狀,哪裡像是病好了?」

  在場連同虎子和大勇,將近十來個人聞言全目瞪口呆。她也太遲鈍了吧?!

  馬靜書面不改色,「這當然是因為他身子病了,沒法子治你的相思病。你如果想早點好起來,就要先讓他恢復健康,然後以他的相思病治你的相思病。」

  這算哪門子歪理?十來個人再次目瞪口呆,這回還加上心智錯亂。

  偏偏左玲瀟就是信了,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相思病好累,我得趕快好起來才行。」然後痛痛快快地大玩一場。

  小腳移至床前,對昏睡的風竹沄說明,「相思帳可以不用算了,不過,你要趕快好起來,才能醫治我的相思病。」

  十來個人已經呆到不知該作何反應。說的人可笑,相信的人更可笑,可他們就是笑不出來。

  風承統晃晃昏眩的腦袋,「你們先到房裡歇會兒吧,等沄兒醒了,我再讓人通知你們。」他則趁機去寫封信,跟左寨主商量親事。呵呵,終於給他等到這一天了!

  左玲瀟捏捏風竹沄慘白的臉頰,「我先走了,等會兒見。」咦?好像捏上癮了,乾脆另一隻手也湊上他的臉。

  兩隻惡作劇小手又揉又捏,一張俊臉變得歪七扭八,她卻開懷大笑。

  可憐的少爺!您真要娶左姑娘嗎?

  忠心耿耿的家僕們深知這左姑娘是少爺的意中人,看她如此「欺淩」少爺,即便心裡不快,也不敢發作,說不準少爺還很開心咧!

  一想到這調皮古怪、發起飆來嚇死人的小姑娘要成為他們的當家主母,眾人不禁捏把冷汗。

  「哈哈哈,真好玩,靜書,你也來玩!」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一票怒氣無處發的忠僕狠狠盯住馬靜書。

  馬靜書臉微紅,她可不像她這般百無禁忌,一群人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她哪敢下手──不!應該說,她可是未出嫁的閨女,怎可任意觸碰男人!「不了,我們先回房把你那柄寶劍卸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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