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童景遙 > 芬多精戀人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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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如果是這個原因,那一切的疑惑都有了解答了。」 「你愈說愈離譜了,我只是……」霽柏望著擋風玻璃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找藉口。 季磊沒把他的否認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說:「可是我不懂,嚴老從來沒反對你跟嚴小姐在一起,事業愛情都很順利,還有什麼好煩的?」 「嚴小姐?不……我不是為她的事在煩心。」 「不是?」季磊面露驚訝之色,但是回想起上回她急著找霽柏的模樣,又是有跡可循。「難怪……她上次找你找的這麼急。」 「你是說傳真那件事?」說起這樁事,霽柏心裡就升起一股無名火。「別再提了,以後如果再有這種情形,就算是嚴老出面,你也不用理會他。」 季磊聽了點點頭。霽柏隨即發動車子,準備回事務所。 一路上兩人雖然沒有交談,但是心裡想的卻都是同一件事。當車子駛近事務所時,季磊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那個……」 「你是想問那個女孩子是誰?」霽柏打斷他,直接挑明。 「嗯……當然;如果你不想說,我能諒解的。」 「這不是什麼秘密,沒什麼好隱瞞的,只不過連我自己都還沒確定。」這時車子剛好在事務所門前停下,他拉起手煞車說:「回去之後你立刻把所有的行程往後延,然後訂一張到高雄的機票,我要到南部去一趟。」 「這麼突然?你是說明天嗎?」季磊打開PDA,查看接下來幾天的行事曆說:「延後行程沒問題,不過你明天走了,那晚上的壽宴怎麼辦?」 「什麼壽宴?你知道我從不參加那些應酬的,推了它吧。」 「這不是普通的壽宴,是嚴老的六十大壽耶。」 霽柏一聽,懊惱地拍拍額頭,這才想起彤雲早在一個星期前就提醒過他了,只是他精神恍惚,該忘和不該忘的全都攬不清了。 他歎了口氣,面有難色地說: 「好吧,明晚的壽宴我會去,但是記得幫我訂後天一早到高雄的機票。」 季面立刻低下頭記下他交代的事。 或許是事情開始有了新的進展,霽柏本來浮躁不安的心,不知何時竟已經沉靜下來。 他望向窗外,午後的豔陽灑滿了整個街道,他眯起眼,感受著這暌違已久的喜悅。當心底再次浮現出築月的身影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根本還留在山上,在那與世隔絕的木屋中和它美麗的女主人身上。 隔天晚上壽宴準時在六點開席。 本來不想聲張的嚴老,卻因為在法界崇高的身份地位,和廣闊的人脈,身不由己的必須配合了。 在陸陸續續抵達的賓客中,除了法界德高望重的菁英份子外,政商各界的名流仕紳當然也不會缺席,因為誰也不想錯過這個建立人際關係的好機會。 一走進宴會廳,宜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鑲花地板上映著的增熠光彩和天花板上昂貴的水晶吊燈,再往裡走,經過圓形拱門就看見玫瑰木的裝飾柱,在精心設計的雕花壁飾旁,掛著一幅幅嚴老珍藏的名貴畫作。而特別訂制的紅水櫃裡,除了書籍外擺放著許多珍貴的古董玉器。 走一圈下來,儼然像逛了一個小型的博物館。 除了傲人的收藏外,晚宴的美食也是讓人讚賞不已。 嚴老這些令人咋舌的品味和享受,早已是這些後生晚輩努力追求的目標。 六點不到,霽柏就從容緩步的走進了大廳。 他一出現,立刻引起眾人的目光。誰都知道他是嚴老中意的女婿人選,因此對他的注目自然多了些。 摒棄以往沉重深色西裝的他,今晚特意挑選了一件發綠色的上衣內搭一件質感極好的苔綠色襯衫,讓他的氣質更加顯耀。而層次分明的中長髮隨意抓出的線條,不羈中又帶著些許優雅。 他才走進宴會廳,彤雲立刻飛奔過來。 她那件粉紅色的細肩帶長禮服,拖曳的裙擺讓她步履輕盈的像只蝴蝶。胸前水晶圖案讓她賽雪的肌膚更顯晶瑩剔透。 她笑意盈盈的挽上霽柏的手臂,仿佛在對所有人宣示她的地位。 「怎麼這麼晚?我等你好久了。」她拉著他住餐台走去:「一會兒你跟爸那些朋友應酬起來一定沒完沒了,趁現在先吃點東西墊墊胃吧。」 「我下餓,你吃吧。」霽柏放下她送來的瓷盤,順手端起一杯酒。 「你怎麼會不餓?在哪吃過了?她懷疑的問。 「中飯吃的晚,所以不餓。」他顯得有些急切。「我是來打聲招呼,不打算待太晚。」 「什麼?今天是爸的生日耶,難道你另外還有約?」彤雲挽上他的手臂,不安的追問。 「不,我明天一早要出差,所以得早點回去休息。」 「又要出差?這次要到哪去?」見他只是喝酒不回答,彤雲厥起嘴,生氣地說:「又是那件非你不可的案子嗎?」 霽柏沒有否認。彤雲一看,又耐不住性子了。 「這案子到底有什麼重要?自從接了它,你不是幾天看不到人,就是心不在焉的,再這樣下去,乾脆叫爸爸把案子交給別人去辦。」 「你別無理取鬧,這案子對我很重要。」 彤雲沒有察覺他的加重語氣,只是忿忿不平的說: 「再重要也不能影響生活吧,搞得連身邊的人都不顧了,這根本是本末倒置嘛。」 霽柏不理她的氣憤,只是淡淡的說:「如果我真不顧身邊的人,現在就已經上飛機了。」 霽柏說完,轉身走到一個靠近陽臺的偏僻位子坐下,彤雲理所當然的跟了過來。 「你工作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問,但是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一會兒爸可能會問我們的事喔。」 霽柏保持原來的姿勢,目光不移的直視大廳中穿梭的賓客,仿佛沒聽到她的話。彤雲捱近他,搖著他的手臂問:「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嘛?」 「什麼?」 「我說——爸等一下要是問起訂婚的事,你要怎麼回答啊?」 「實話實說。」他面無表情的應。 「什麼實話?」彤雲緊張起來,不敢妄加揣惻他的意思。 霽柏別過頭,再次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另個女人的身影。他好想立刻起身飛奔到機場,飛到她的身邊。 「雖然我答應你不談,但嚴老既然問了,我是不會說謊。」 「這……好,那你還是別說,讓我跟爸解釋。」彤雲攬下來說。 因為隱隱感覺到兩人之間奇怪的氣氛,為了驅散這莫名的恐懼,彤雲拿著酒杯一口將酒飲盡。 「你這麼喝會醉的。」霽柏說。 「有你在我不怕醉。」她皺著眉笑笑,見他杯子也空了,於是起身說:「你等我……我再去拿酒來。」說完,彤雲立刻起身朝吧台走去。 站在吧台前,彤雲心裡正反復想著該怎麼說服父親將訂婚的事緩一緩,突然有人從身後拍了她的肩。她一轉頭,立刻驚訝的輕喊: 「表哥!你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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