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聽荷 > 幸福的另一種面貌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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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你還要上班,」褚雲衡咬了口三明治,「不然我想帶你去我們學校逛逛,現在校園裡的荷花開得正好。」 「沒辦法,不勞動不得食。」朝露吐吐舌頭。 褚雲衡笑了笑,「如果你不是女權主義,我不介意養你。」 「喂喂,我的薪水指不定比你高呢。」 「那倒是,光靠大學裡教書的錢確實少了些,看來如果要養你,我得多接幾個翻譯的兼職。」 「你翻譯過什麼書?」朝露問,又追加了一句,「哲學領域的書名就不要提了,大清早的,我聽了就頭暈。」 褚雲衡一本正經地回答她,「那就沒有了。」 朝露想想那些名詞就頭疼,翻譯那些東西簡直要人命嘛!她立即擺手道:「不要不要,你已經很辛苦了,再接其他工作,身體會垮掉,我才不用你養。」 「朝露,我不是特別富有的人,可讓你衣食無缺並不難,只要你快樂,你可以選擇你要的生活方式。」 「我喜歡當職業女性。」 「那很好,你放心去發展你的事業,我全力支持,以後你也不需要為了照顧我發愁,我可以請人做家事。」 「哪裡需要請人,家務我很拿手的好不好?」她望著他,溫柔的鼓勵他,「再說,你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我的雲衡最能幹了。」 「沒錯,你相信這一點就好。」 朝露突然反應過來,剛才的話仿佛自己已經答應嫁給他似的,她不免羞惱,站起身就去扭他的鼻子,「大狐狸!你千方百計就是要引我入套,誰要你養?你請不請人又和我有什麼相干?你……你就是拿話占我便宜!」 褚雲衡痛得大喊救命,她看教訓夠了,這才鬆開手。 他定定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朝露,我會用這只手牢牢地把你握住,一輩子都不放開。」 「你敢放,我定不饒你。」朝露笑駡著,腰肢軟了下來,被他一把摟住。她握住他的左手,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五指,又一根根地與自己的五指相握,帶著天真、執著的表情對他說:「你看,你的左手被我抓著了,你沒法子掙開了。」 他用額頭輕抵住她的額頭,「這只手也只想被你握著。我知道它不好看,可是它也好想有人能撫摸它、溫暖它,它沒有別的好處,只有一點,除非你想甩開它,否則它不會從你的掌心抽走。它在我的身體已經死去,可是一旦被你握住,它就好像又活過來了,它只有遇到了你才能暖,才能具有意義。」他的話音輕顫,「朝露,你願意要它嗎?」 「經過了昨晚,你卻還在問這樣的問題?雲衡,你知道答案的,如果你不知道,你的身體一定知道,身體不會騙人。」 是的,身體不會騙人!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的契合度超高,她確信某些瞬間他們彼此眼中的世界是互通的,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她或者他孤獨存在的世界,他們雖然仍有各自獨立的生活圏,卻已經有重要的角落成為交叉地帶,在那裡,存著他們生命裡共有的,最重要最美的部分,無人能走近,只有他們才能在這個角落分享他們的心事和最深的憧憬。 褚雲衡顯然懂了,「朝露,你說得對,我知道,昨晚你讓我擁著你的時候,你撫摸我那些可怕傷疤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要我,你不在乎我的腿、我的手,可是我又怕是自己太盲目自信,怕我的身體麻痹太久,連感官也不準確……朝露,原諒我的傻問題。」 她像鳥兒似的在他的鼻翼雨側各啄了一下,「偶爾笨笨的也好,你要是成天表現得跟個哲學家似的,就不可愛了。」 「不敢,我又不能和哲學結婚。」 「算你聰明。我想,就算蘇格拉底、黑格爾以及中國的老莊聯合起來,都不能搞定這個問題吧。」朝露報得出名字的哲學家實在不多。 「什麼問題?」 「我。」她指指自己。 褚雲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邊看邊點頭,還拉長聲音道:「嗯,是個大麻煩啊。」 聞言,她力道很輕地捶他,打鬧歸打鬧,她可捨不得下手太重。 「我不怕麻煩,我的生活裡充滿麻煩,我習慣了,其實……戰勝它們很有成就感。」他捉住她的手,「我希望,這次我也能贏。」 朝露湊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他聽完就笑了起來。 這句話只有三個字——「你贏了。」 早飯過後,朝露和雲衡回到臥室,看著淩亂的床榻,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臉上寫滿甜蜜的羞澀,朝露勾住他的脖子,深深望著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曾以為,女孩子在經歷初夜時會有些猶豫和患得患失,可當他進入她的身體裡,她嘗到了撕裂般的疼痛,清楚地提醒著她正在失去什麼,可她的內心卻沒有半分恐慌和遲疑,只感到幸福滿溢,她讓他貼得更緊,更加貪婪地與他一同享受彼此時而粗魯時而輕柔的愛撫。 那一刻,她只想被她的男人傾心所愛。 「朝露,你真美。」褚雲衡扔開手杖抱住她狂吻。他的右臂是強壯有力的,而左臂雖然無力,卻也虛虛地攬在了她的腰際。 朝露一手勾著他,一手拉著他的左手,幫助他貼住自己的腰肢,他的吻如漸漸止歇的雨水,越來越溫柔而輕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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