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鐵勒 > 錦繡河山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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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石寅一把揪住他的臂膀,「此事非同小可,更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 「放手。』爾岱冷冷地盯著那只掐握在臂上的大掌。 在他銳利的目光下,與之抗衡的石寅一步也不退讓。 爾岱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臂,「益州這鬼地方我待得夠久了,這回,我說什麼都非得回到長安不可!」 在爾岱大步走向帳門之時,站在原地末動的石寅抬首看向他的背影,一字字地說出警告。 「王爺,唯有軒轅營方可敗女媧營。」 他忿然轉首,「在你眼中,我就那般不濟?」論兵員、論主帥,他都比女媧營更有勝算,偏偏這個石寅,卻還當他是個三歲小娃般地看不起他。 身為沙場老將,閱人無數、看過百來場戰役,自認自己在看人這方面還有點把握的石寅,並不認為單憑人多勢眾這一點,即可敗女媧營裡的兩員猛將,他甚至認為,在歷經滅南之戰後,女媧營已今非昔比,別說是年輕氣盛的爾岱,今日就算他石寅親自對上了有勇亦有謀的辛渡,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誠懇地說出諫言,「王爺,閔祿與辛渡並非泛泛之輩,與其冒險,不如就由齊王代勞。」 「你以為,單憑你這幾句話,就可令我怯戰?」奸歹他也穩紮穩打地在西南待了數年,更曾親自打下西北,統領益州,就算女媧營驍勇是天下皆知,難道他晉王就是好惹的人物? 「王爺。」不希望他把此事當作意氣之爭的行寅,語調低沉地喚。 「我不是你。」爾岱不服輸地揚高了下頷,「因此我不會同你一般玩心機要手段,更不會畏首畏尾的當個縮頭烏龜!」 「王爺,事有利弊——」石寅忍不住要他在被沖昏頭之前再想一想。 爾岱大掌一揮,當下駁回他所有的勸言,「不用再說了,一旦大軍糧草備好了,我就出兵!」 無能為力的石寅,靜站在他面前,看著那雙頑強不肯服輸的眼眸,回想起方才那些處處只針對著他而來,而不為大局設想的言語,石寅的喉際有些哽澀,無法拘管的心酸在此時,溢滿他的心扉。 他沙啞地問:「老夫之言,王爺已完全聽不進耳了嗎?」 爾岱怔了怔,但很快地即揮去眼中那殘存的溫情,替換上已逐漸熟悉的冷漠之後,他不留情地轉過身,並在朝帳外走去時對身後的石寅撂下話。 「你若不服,可不隨軍出征!」 從爾岱踏出帳外的那一刻起,石寅心痛地明白,此刻背對著他的這人,不再是從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小小皇子,亦不會是再喚他一聲師傅的王爺,他倆只是皇子與老將,不過是個陌路人。 一開始他便知道,幼鷹終會成為猛禽,終將有振翅遠飛的一日。 可這只展翅待翔的獵鷹怎會知道,等在他前頭的,並不是寬廣無垠的天際,而是硝煙四布的雲霄,若是無人在他的前頭替他領著,為他指明方向讓他避開陷阱,他會迷失的,更甚者,他將會遭到獵人的獵殺。 直至現在,尚未傳出齊王、信幹有調兵的消息,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他二者皆明白,太早出兵只會利人損己,誰能撐到最後還能有足夠的兵源與糧草,才會是這場內戰中的勝者,因此他倆不急著下水攪和,可就算他將這道理說給了爾岱聽,現下一心只想反他以證明自己能耐的爾岱,卻是一個字也聽不進耳。 從前的爾岱不是這樣的。 他們師徒倆,究競是怎 走到今日形同陌路的這一步? 低首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看著這一雙因捍衛國七、縱橫沙場而佈滿滄桑的老手,同時,也曾是親自握著爾岱年幼的小手,教導爾岱如何揮刀殺敵的手,他感傷地收緊了空蕩的手心。 他只是……不願見爾岱將有折翼的一日。 太子攻佔長安並困建羽于宮中之後,長安城對外封鎖,宣王鳳翔率女媧營大軍前往長安救駕,國內各地風聞內戰將啟,江北臨近長安各地恐將淪為戰場,百姓紛紛定避,大批河南府流民湧入九江以避戰火。 齊王王妃受命安置百姓。 因撥不出人手,才不得不答應冬卿的請求,讓冬卿親自出馬的玄玉,在冬卿領著尹汗青著手處理大量湧入封地內的百姓時,並無暇去助冬卿一臂之力,除了只能再請剛抵達九江的康定宴前去幫忙外,自閻翟光抵達九江之後,他鎮日都留在府中與袁天印商議後計,並不時注意著長安那方面的變化。 但自來到九江之後,便一直看他忙來忙去,卻始終下知他在忙些什麼的閻翟光,在收到長安那方面傳來的最新消息之後,終於不得不出面找那個看似很忙,但實際上卻好象什麼事部沒做的玄玉說說。 「王爺應盡速出兵救駕,定要救出聖上與皇后!」眼看長安情勢危急,為聖上心急如焚的閻翟光,一刻也不能等地向在這時居然還看似悠閒的玄玉進言。 玄玉挑高一眉,「可有聖諭?」擅自動兵,收拾起來可麻煩得很,這不,太子這麼個動兵,當下就成了兵變。 閻翟光心急地走上前,「此番事態嚴重不此往常,王爺,你得主動出兵才行。」 神情從容的玄玉,側首問向顧長字。 「鳳翔與太子交手了沒?」 「女媧營就快抵達京畿腹地了。」早就有所準備的女媧營,渡江之後,就以無人可擋的姿態一路朝天子腳下前進。 玄玉點點頭,「待鳳翔出手再說。」 一臉難以置信的閻翟光,兩掌直拍在案上。 「王爺,聖上危在旦夕哪!」太子都已經佔領長安並將聖上困在宮中了,太子下一步很可能不是逼聖上退位就是弒君。 玄玉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太子若要弒君,那他位居九五的美夢就碎了,因天下人容不下一個弒父的皇帝,我想太子還不至於蠢到連這道理都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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