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鐵勒 > 戰雲密佈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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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無人證物證?」要動鳳翔手底下這位功臣,若無十足十的把握,可不能隨意出手。 燕子樓別過臉,「沒有……」 玄玉向他吩咐,「放出消息,符將軍于城破之後死于南軍手中。」 「什麼?」燕子樓怎麼也沒想到得到的答案竟是這樣。 「報仇,三年不晚。」這筆賬,他記下了。 燕子樓甚是不平,「但——」 「無憑無據,現下你若動手,出了岔子本帥也保不了你。」玄玉轉眼厲瞪向被眼下的仇痛熏了眼,而沒顧忌到自身安危的他。 隱忍著滿腔仇火的燕子樓,原本是打算來這通報完此事後,就立即去找辛渡報仇的,因此,此刻玄玉所說的話,他壓根就不想聽進耳。 「聽見了沒有?」兩目定在他臉上的玄玉再問。 燕子樓猛然撇過臉,緊握在刀柄上的掌心,用力得指節都泛白了。明白自己也是強人所難的玄玉,不是不知道他難以從命的原因,可玄玉卻還是不能任他莽撞行事。 脫下身上的大麾,披掛在他肩上拉攏好為他遮去血跡後,玄玉語重心長地開口。 「性命不是代價。」 不解話意的燕子樓,愣看著玄玉親自動手為他系好領間的穗帶。 「你們每個人都是無價寶。」玄玉將目光迎向他,「因此,別再讓我付出代價,別讓我在一夜之間失去兩名手下。」此時此刻,說心痛,不是沒有的,說仇說痛,當然更不可能不存在,只是無論他再怎麼做,他也無法讓符青峰起死回生。 無論是攻南之前或是攻南之後,他得到許多,也失去了太多,雖都說成敗必定要有犧牲,為了頭上的榮冠與一身的耀業,更必須付出代價,但在除去了責任與權利的枷鎖之後,他也只是名血肉凡夫。 聽完他的話後,狠狠將仇痛壓下的燕子樓哽著聲。 「末將知道了……」 「去吧。」玄玉輕推著他。 依令的燕子樓在舉步離開時,轉過身來的玄玉,努力壓下激蕩的心緒,在欲舉步往府門走去時,他怔看著雪地上數串連綿的足印,隨著足印一路望去,他將目光停留在府門前。 「方才誰未得令即入府?」他問向守門士兵。 「回大元帥,禦使大人率眾入府。」 禦史? 他還以為靈恩派來的人都忘了要殺他交差呢。 「堂旭。」不願今夜再發生任何意外的玄玉,朝身後彈彈指,在堂旭上前時附耳對他說了幾句。 耳邊的話語,令堂旭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想起在離開神農營前袁天印對他交代過的話,堂旭沉默地向玄玉點點頭,取來身後的大刀大步走向府門。 慢他一步入府的玄玉,在途經守門士兵時,隨手自士兵身上取來一柄劍。 深夜落雪,偌大的太子府很寂靜,等在殿中的太子玉權,在見著殿窗上的幢幢人影后,頗有自知之明地歎了口氣,只在心中遺憾,他竟沒能有機會與玄玉說上話。 隨著緩緩被推啟的殿門而入的,是一柄柄在燭下顯得白燦的陌刀,身上帶傷,身旁無人護衛的玉權,自知死期已至,於是也沒有多作無謂的抵抗,他只是靜坐在位上,在來者們的刀鋒將抵他喉間之前閉上了眼。 正因如此,他沒見到趕至的堂旭,在他面前殺了自己人的景況。 已在殿外親自殺了禦使的玄玉,在玉權訝然睜開眼時走進殿內來。 他淡淡叮嚀,「包括外頭的禦使,全命人拖出府外,並在他們身上插上南軍的刀,太子之人若是問起,就說是遭城中南軍餘孽所殺。」 堂旭無言地照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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