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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怒咬著牙關看向貴安的樂浪,氣衝衝地問:「大元帥不是早就命伏羲營與女媧營自貴安前來兵援了嗎?怎麼到現下還沒見到半抹人影?」

  「伏羲營傷亡慘重,而女媧營先前似被絆在路上。」同樣苦等不到人的符青峰也是滿腹怒火,「探子方才來報,兩營的將軍正全速自貴安趕來,現下應已在路上。」

  「等他們趕來,這場仗早打完了!」樂浪用力扯過手中的韁繩,喝令步兵與騎兵全都撤至盾兵的後頭,先行捱過南軍第一波的箭襲。

  因在戰場上已耗失許多兵器與軍員,楊軍並無足夠的箭矢與箭兵還擊,無法突破防線的樂浪再次下令全員後撤並重新結陣,當第二波箭雨落下之後,自盾下探出頭的符青峰,訝然地看向遠方。

  他急忙向樂浪稟報,「將軍,敵軍似無意戀戰!」

  樂浪回首一看,就見盛長淵的中路正軍已緩緩向東後撤,徒留箭兵與騎兵伍斷後。

  「未免我援軍到達,盛長淵想先退回採石……」看穿盛長淵想法的樂浪,更是火上心頭燒。

  「我軍是否要追擊?」率大軍窩在原地的符青峰遲疑地問。

  一徑看著盛長淵遠去的旗幟,樂浪在第三波箭襲來臨時,忙命盾兵全員舉盾避箭,在箭雨過後,樂浪瞬也不瞬地看著發了箭後的剩餘南軍們,也已開始後撤跟上盛長淵。

  「將軍?」還等著他答覆的符青峰,不能等地催促。

  樂浪用力撇過臉,「鳴金!」

  「收、收兵?」不只符青峰,所有跟在樂浪身旁的將軍們全都瞪大了眼。

  他說出不得不放棄的原因,「盛長淵是有備而來,倘若咱們這一追擊,正好趁了盛長淵的心意引君入甕。」連連追擊了南軍數日未曾休息,此時的楊軍已兵馬俱疲,若與戰力正盛的盛長淵硬碰硬,只怕這場戰爭的勝敗就將扭轉,他可不願讓他手下三軒轅營因一個南國太子而損失慘重。

  「末將等遵命。」心有不甘的符青峰與其他將軍們,也只好忍下因其他兩營未趕到而錯失良機的悶虧。

  當身後遠處戰場上傳來鳴金之聲時,負傷躺在戰車上趕回採石的玉權,總算放心地籲了口氣。

  「殿下。」策馬來到車外求見的盛長淵,在車外輕喚。

  玉權隨即抬手示意停下車馬,在打開車門之時,就見躍下馬背的盛長淵,在見了他的傷勢後,一股碌地跪在他的面前。

  「末將救駕來遲,殿下恕罪!」

  「這點傷不礙事。」玉權在旁人的撐扶下勉強坐起,「將軍先命全軍退守至採石吧。」

  「末將遵命。」

  「將軍。」在他起身欲走時,滿面憂心的玉權叫住他,「丹陽情況如何?」

  「殿下請放心,丹陽無虞。」盛長淵走至他的面前拱手以覆,「末將之所以未依殿下之命守在丹陽,是因末將得親自迎回殿下。」

  眼中盛滿感激之情的玉權,不禁自責地垂下了膀子。

  「是你救了本宮一命……」當初,是他命盛長淵守住丹陽,他自個兒則是想去牽制九江,沒想到,盛長淵不但守住了丹陽,還犯險救了功敗垂成的他。

  盛長淵微微一笑,「殿下,全朝文武大臣都還等著殿下返京呢,末將豈能教大臣們失望?」

  望著他的笑意,不知該說些什麼的玉權,用力忍住喉際的哽咽,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放。

  因沿途不斷受襲,因此大大拖延了行軍速度的女媧營,好不容易打發了阻攔他們東進的南軍後,在趕至貴安之時,即聽聞樂浪正與南國太子再次交鋒,緊急接獲大元帥帥令前往支援的他們,方欲自貴安啟程,即與伏羲營同遭到盛長淵所派出的另一支大軍的突襲,因此分身無暇的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看看著盛長淵救走南國太子退據採石。

  因盛長淵據在採石,故而不得不放棄前進至採石,得與行軍元帥信王一般皆停留在貴安的行軍元帥宣王,在與伏羲營聯手擊退貴安襲兵佔據貴安之後,探子送來消息,揮兵北上的餘丹波與閔祿,已聯軍攻陷丹陽西南隅的宣城,正式與在三湖的趙奔築成一堵阻止南軍南下,且切斷丹陽以南後援的防線。

  眼看著只要拿下採石,即可攻至丹陽結束這場南征之戰,被命只能停留在貴安等待大元帥到來的鳳翔,並不願意依玄玉之意與德齡一塊據守在貴安,甚想就趕在軒轅營前來貴安之前,先行一步進攻南國最後兩處據點,可鳳翔在女媧營的行轅裡召來辛渡之後,兩耳所聽到的諫言,卻不是他所想聽的。

  「你說什麼?」鳳翔冷眯著眼,不相信居然連他也這麼說。

  實話實說的辛渡再次重複,「有盛長淵在,採石,不易拿下。」

  「不易拿也得給我拿下來!」勃然大怒的鳳翔一掌重拍在桌案上。

  「並非末將有意推責,只是縱使女媧營與伏羲營聯手合攻,恐怕也只是無功而返。」識時務的辛渡並不想因一時的好勝而壞了大局,「與其損兵折將,倒不如就按兵不動,靜待三軍會合。」

  又是盛長淵……對這個楊軍人人掛在嘴上的人物,鳳翔是愈聽愈火。

  他厲聲質問:「盛長淵是生了三頭六臂嗎?或是他有何通天本領可令你怯戰?」虧他還是女媧營裡與閔祿齊名的戰將,居然在遇上一個從未交手過的對手後就大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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