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鐵勒 > 匣裡龍吟 | 上頁 下頁 |
| 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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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毀兩國之間和平的戰火。」兩國若是繼續無侵無擾,怎麼惹起一番波瀾?既是知此,那麼就由他來攪亂這一池過於安靜的春水。 甚感不妥的嵇千秋抬起一掌,「但依目前情勢來看,聖上派兵南攻已是必然之勢,若在此時西北又掀戰端,我楊國豈不是得分派出軍力以消弭西北之禍?」 「不錯。」他聳聳肩。 「王爺難不成是……」愈想意是驚愕的嵇千秋,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想借西北一事,將晉王爾岱自南攻之戰中踢出局,拉他下馬轉戰西北?」 德齡眉開眼笑地朝他彈彈指,「你開竅了。」他說過,爾岱只不過是名勇夫,因此匹夫之勇這等事,就讓爾岱去就成了,他可不興去拿個搬不上檯面的小國。 嵇千秋撫著額,「但……」為除內敵而刻意引來外患?這也未免太過於…… 冷眼瞧著他的反應後,德齡猛地一手重重蓋上箱蓋,轟然一聲,震破了一夜的寂靜,也讓站在他面前的嵇千秋嚇出一身冷汗來。 他冷聲低問:「拿下益州之後,不只父皇,就連全朝大臣都對老五刮目相看,若是父皇派兵南攻之時,老五也在南攻之列,那本王何時才能出頭?」 「王爺此計雖是不錯,但若要攻南,如此分散我軍軍力,實屬冒險。」嵇千秋雖是深知他的用心,但免不了在私情之外,還是要為大局擔心。 將暗門關上後,德齡回過身來淡道:「攻南大軍所缺之兵力,本王將會補上。」 掩不住眼眉間存疑的嵇千秋,有些不太確定地睨看向一身富家公子氣息,成日只沉浸在爛漫奢華的環境裡,從沒有過任何戰曆,也不曾涉及過朝政的他。 他莞爾一笑,「連你也不看好本王?」可以想見,朝幹大臣們若是知道了這事後,反應定也是和他差不多。 「下官不敢……」霎時驚覺自個兒失態的嵇千秋,忙揖身致歉。 不以為意的德齡出聲哼了哼,走至案邊自書案上取了本摺子後,轉身扔給他。而不明所以的嵇千秋,接穩了摺子後,在他的默許下徐緩地打開摺頁,在見著上頭所書之人名後,一夜之間連番遭到刺激的嵇千秋,仍是忍不住屏住了氣息。 「溫伏枷與……趙奔?」為何……當年投靠於聖上麾下,替聖上擊退異姓王定下新江山的朝中舊員大將,會落到他的手中? 德齡饒有深意地朝他一笑,「有空,記得到揚州伏羲營走走。」 軒轅營。 在收到王傅袁天印的指示,開始為攻南做準備的餘丹波,將軍務全權交給樂浪打理後,便一徑地窩在自己的賬裡連著好幾日,數日過去,忍不住好奇心的樂浪,才兩腳踏進他的賬內想探視他鎮日都窩在帳裘做何事,便二話不說地被他給拉進賬內,一塊進行戰術研討。 站在帳中聽餘丹波說了半夭,兩眼直視著案上沙盤推演的樂浪,很是佩服餘丹波的機敏,同時也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他忍不住低歎,「真不知你的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別太抬舉我。」餘丹波只是聳著肩,「你可差不到哪去。」 當它是句恭維的樂浪,不予置評地挑挑眉,隨手拈來幾張地圖觀看,而站在他身旁的餘丹波,則是兩眼一瞬也不瞬地瞧著樂浪的側臉。 前陣子,來到軒轅營采過他一回的袁天印,曾隨口提及樂浪,希望他代為問問,樂浪是否已自素節南嫁一事中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以及樂浪是否能夠諒解玄玉。 面對這等委託,與樂浪同在一營三年,也建立起友情的餘丹波問不出口,橫想豎想,再怎麼拐著彎開口問,也難免會踩著樂浪心上那片總是不肯任人探索的心事,可不問的話,聽袁天印說,楊國再過不久就將攻南,到時樂浪的心結若仍是未解,只怕對上頭的玄玉不利。 「樂浪。」躊躇了許久,他還是試著開口,「你知道……咱們在準備些什麼吧?」 「攻南。」 餘丹波更是仔細小心地盯審著他的神情,「攻南的原因……也知道嗎?」 樂浪自圖中抬起頭來,嘲弄地問:「所有人都在等著素節的死期不是嗎?」 被他這等語中帶刺的話一問,由玄玉一手提拔出仕、深為忠誠護主的餘丹波,當下即動了心火。 他咬著牙,「王爺很想保住素節公主的……」這傢伙,三年前三年後一樣沒變,長了一雙眼,卻始終沒睜開看清他人不下於他的心傷。 「我知道。」樂浪不看可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即轉身欲走。 餘丹波卻使勁地一把揪住他,「王爺不能代你、代素節公主以及他自個兒開口求情,這苦衷,你又可知?」 「別說了……」不想提及這件事的樂浪,將臂一收,轉過身子的同時,也再次將這塊心傷給拋在腦後不願去面對。 按捺了三年的餘丹波,終於再也對他忍不住,厲聲在他身後大喝:「你不能永遠逃避王爺,你更不能永遠責怪王爺!」 責怪?他怪的是玄玉嗎?樂浪腳下的步子怔了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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