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鐵勒 > 匣裡龍吟 | 上頁 下頁 |
| 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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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應戰的敵軍因在陣前後,爾岱即率五千精兵繞陣攻城,在距城十丈外,先使用施石機與床子弩破壞城牆,再率精兵推進直逼城下,當敵軍燒熱油脂往下澆灌攻城精兵,並還以燒融的鐵汁燒灼爾岱所率人馬時,爾岱命人推來木牛車作為掩體,將兵士推至城下。 抵近城牆後,爾岱命中即將領一隊兵士在城下掘毀城基、破開城門,並同時掘地道通入城內,另一路,則使用躡頭飛梯攀上城牆進行玫城。 但,站在城牆上的敵軍可不願坐以待斃,紛使用木托以阻雲梯,使其不得貼附城牆,並向城下擊砸滾木存石,或拉弓短射阻以攀城。在爾岱的兵士掘通地道之後,西南王又命人通過城中豎井,向地道內簸扇煙焰,傳以熏灼從地道內攻入的楊軍,阻其前進。 就在中郎將奮力攻城的這一刻,遠站在前軍後頭的壯武將軍,見城門難以拿下,忍不住向指揮此役的爾岱進言。 「元帥,依末將看,如此強玫,恐將難取,元帥不如——」 爾岱冷瞪他一眼,「強攻難取?」 「未將……」依恃著多年戰曆,本想借此教訓他的壯武將軍,霎時止住了嘴。 冷聲一哼後,決心打給他看的爾岱,立即朝身後一喝,「忠武將軍接令,全員後撤五丈,將所有的拋石機都推來,集中投向城門,伏遠弩伍在城破之後,朝城門射出火禽、火獸!」 「是!」銜命而去的忠武將軍即刻領一隊人馬,由後方推來所有的拋石機,直運至攻城部隊的後頭。 「前將軍人呢?」當獲得後援的中郎將與忠武將年,以密集的石陣攻向城門時,爾岱朝旁淡問。 「回元帥,已至定點。」 「一命他投下巨石滾水破城,再動手燒了西城門。」爾岱邊翻身上馬邊下令,「告訴他,他若是比本帥慢一步進城,提頭來見!」 未過多久,在楊軍前後夾攻之下,蜀城煙硝四起,深厚的城門眼看即將遭破,此時,不願坐以待斃的西南王乍開城頭小門,自楊軍中殺出一片血路,並領著後頭出城拼死一搏的將兵奇擊楊軍中伍,力大無窮的西南王,連連斬殺了抵擋其前進的中伍步兵,直朝軍的爾岱殺來。 盼能與他親手交鋒多時的爾岱,如他所願地率麾下騎兵迎戰,兩造奔騰的馬蹄聲,愈馳愈急、愈奔愈快,在兩軍交鋒時,紛亂雜踏,巨大的殺嘁聲與兵戎交擊聲掩蓋了一切。 亂軍之中,西南王驍勇難敵,眼見如此,決意擒賊先擒王的爾岱,改命麾下騎兵手中箭矢集中射向西南王,趁西南王身負數箭之時,以手下騎真為肉盾掩護,朝西南王進逼,在西南王砍下圍攻騎兵的人頭之際,位在騎兵後頭的爾岱則將手中的長矛奮力一擲,刺穿來不及再次舉刀的西南王胸腹。 「還我夫君命來!」驚見西南王坐死在馬背上後,聯袂出城迎戰的西南王妃,悲忿交集地策馬沖向爾岱,舉弓連發數來箭。 拿起配在鞍旁的陌力格擋來箭的爾岱,乍見接續而來作戰的是西南王妃,他頓了頓,不過半晌,他迅速策馬上前,在西南王妃箭筒中箭矢用盡之時,騎至她身旁一刀砍下她的人頭,飛縱的鮮血,一下子濺至他的臉上。 溫熱似有生命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龐緩緩滑下。 為此愕然不已的敵我兩軍,霎時忘了言語動作。 所有人都以為爾岱會因對手是個女流之輩,便對她懷有些許仁慈之心,看她是個女子就心軟,但眼中只有敵我、無分男女的爾岱卻不如此想,硬是當著敵軍的了不留情地將敵軍王妃斬殺于馬背之上。 四下一片靜默中,爾岱拉緊了手中的韁繩,自喉際發出震天價響的大吼,身先士卒地率著身後的軍伍剿滅出城的敵軍。 此役中,據守大軍行轅的石寅並未參戰,名義上監軍,從頭至尾,此役皆未曾出手干預,只是一徑地遠站在高處觀察戰況。 當蜀城遭夾擊而破,步兵開入城內後,石寅發現,三次出城的爾岱,策駒來到方才城外的戰場上,命左右撿拾起西南王夫妻的屍首並予以厚葬。在看完爾岱的處置之後,石寅那寫滿風霜的面龐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將軍?」跟隨在他身旁的副官,有些懷疑地瞧著他。 石寅拍了拍他的肩頭,「咱們就要回京了。」 等了多午,終於能說出這句話的石寅,抬首著向症處一片蔚藍的穹蒼,開始在心底熱烈期待,長安掀起風雲那一日的來臨。 洛陽。 結束與洛陽官員們的商議,夜色已深時分方返回總管府的玄玉,褪去官服梳洗完畢,在進入書齋不久後,運處門扉即傳來一陣他耳熟的叩門聲。 「王爺?」怕打擾到他歇息的袁天印,才探頭進屋內,就看見他又跟離府前一樣,再次坐踞在書案坐批合公摺。 正忙著的玄玉只是揚手朝他示意進來。 「王爺?晉王——」不待他說完,埋苜書案的玄玉即飛地開口。 「老五班師回朝了。」再次在案上取來另一本摺子的玄玉,直接了當地替他說完他想告知的消息,「目前仍在路上,約再過十日就可抵京。」 袁天印微微聳高一眉,不語地凝視著玄玉頭也不抬兀自忙碌的模樣,暗自在心中計較了一會後,他若無其事地來到案前坐下,但一開口,即讓玄玉手邊的動作止住。 「王爺不樂見晉王平疆?」現下長安那邊,為了晉王爾岱平定了益州,正一片沸沸揚揚呢,連龍心大悅的聖上,都已下旨要擢升晉王。 玄玉只是略為揚首,睨他一眼,「你說呢?」 與他四目交接的袁天印怔了怔,而後半是欣喜、半是受不了地在唇邊漫著笑。 愈來愈狡猾…… 「王爺,是時候了。」將身子往後大大一靠後,不想再試探他的袁天印,明確地說出他今夜來此的目的。 批閱摺子的朱砂筆筆尖,因停頓,而在摺子上留下了一小攤豔紅的墨蹟,映襯在白淨的摺紙上,在燭下看來,格外似血。 是時候了?等了三年,楊國終於整合了全國兵力,軍權一統,且在民生國運上有了穩定的成果,因此眾所盼的進攻南國這一日,終於要來臨了? 或者應該說,素節的死期……將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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