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鐵勒 > 匣裡龍吟 | 上頁 下頁 |
| 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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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軒輊,全都累癱在校場上給人看笑活。」當向來冷傲待人,開口閉口都是軍令的餘丹波,被樂浪揍黑了眼眶、打歪了一張冷臉,與同樣也半斤八兩的樂浪皆躺平在校場上時,可樂壞了三年來被他整治得半死的顧長空與符青峰。 玄玉直瞪向他,「這算是哪們子的好消息?」軒轅營劫兩名主帥,行為不檢、聚眾私鬥,還鬧了笑話,他們兩個究竟在想什麼? 袁天印放棄繼續拐彎抹角,「王爺,余丹波交了位新朋友。」他是忙胡塗了?都說的這麼清楚他還不明白? 「他會交朋友?」說起那個既悶騷又瞧不起他人的餘丹波,除了眼埋還有他這個王爺及袁天印外,誰也看不上,更從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友朋。 「樂浪。」最大的收穫就是這個。 「樂浪願開口了?」喜出望外的玄玉,張大了眼睛。 袁天印意說愈愉快,「誰教餘丹波天天派顧長空和符青峰去騷擾他?為此,樂浪可是每日必跑去餘丹波帳中吼上一頓,就這樣,他倆天天吼、天天鬥,感情好得如膠似漆呢。」一個天未亮前就偷偷摸摸把人丟到帳前,——個天未黑前必定氣急敗壞地把那兩人給拎回去,軒轅營裡的人,近來看笑話總是看得樂此不疲。 「太好了……」總算是放下心中一塊大石的玄玉,——手撫著胸口,欣慰地吐了口大氣。 袁天印微微笑道:「因此樂浪那方面,王爺就別再多想了。」 這才知道餘丹波與樂浪之事,是袁天印刻意造成的,玄玉有些慚愧地垂首。 「讓師傅為我操心了。」 袁天印不以為意地搖著手,「王爺也只有這事能讓我操心,比起其他人,王爺算是好多了。」他這點解不開的心結算什麼?那些皇子們的事才讓人頭疼呢。 「其他人?」除他以外,難道袁天印還另收了其他徒弟不成? 「很久沒同你聊聊了。」袁天印想了想,帶笑地往椅內一靠,「今晚,咱們師徒就就來談談人心這個東西。」 「人心?」不得不擱下公務的玄玉,對他所起的這個課題有些意外。 "人心險於山川,難知於天。」袁天印隨意舉了個例,「聖上所誕四位皇子,王爺瞭解多少?」 玄玉識趣地一笑,「我想聽聽師傅這旁觀者的見解。」對於這等問題,玄玉知道,由自個兒這局內人看,遠不如他這局外人來瞧得明白。 既是如此,袁天印清了治嗓子後,便不客氣地開始作評。 「太子靈恩,多謀善嫉,善收買人心。太子在朝中一面整頓吏治,暗中偏袒臣私,表裡皆風光,對下則進言發展農桑,減輕賦稅與徭役,廣積民心。」 「這我知道。」或許他人不知靈恩是個怎樣的人,但他這皇弟可清楚了。 「宜王鳳翔,培植羽冀,剷除異已。」袁天印再轉至鋒芒甚露的鳳翔身上,「閔祿與辛渡,在剿叛賊有功後,隨即擢升為山西府螵騎與車騎將軍,而那些原本還處於觀望、想撿邊站的太原官員,在宣王斬了異姓王后,莫不飛快靠攏宣王,就怕沒了人頭。」 玄玉頷首同意,「雖然老三這法子是血腥了點,但不能否認,這的確是收效快速。」「晉王爾岱,不露聲色,遠朝政、積軍心。」 聽了他的話後,玄玉寶時豎緊了眉。 「康大人送來消息,晉王有意請兵三十萬,兵優益州。」彎身拉來案旁的火盆取暖後,袁天印警告似的看首他,「王爺可別小看了晉王,袁某以為,晉王此次出兵,只蠃不輸。」 「德齡呢?」玄玉擺擺手,要他繼續說下去。 「以逸待勞。」 「怎麼說?」爾岱那方面他尚可理解,但德齡…… 袁天印緩緩透露出他還不知的消息,「今日袁某至康大人府上走了一趟,康大人說,信王派人到了他府上。依信王之意,東西運河,西起洛陽東至揚州,按理,漕運之權,揚州當享一半。」 他淡淡輕哼,「老四想撿現成?」 「乍看之下,信王是見運河日後可興富利,因此他揚州也要分一杯羹。」袁天印邊點頭邊說出德齡表面上所作的工夫。 玄玉隨之接口,「其實他是想掌握漕運。」 「正是。」袁天印笑吟吟地朝他拱手,「王爺,漕運之權可不能落入信王手中,否則王爺這些年來的努力,就成了為他人作嫁。」 「洛陽的異姓王之所以這麼安份,全都是因他們得靠康定宴壓著,而康定宴還得靠漕運發財,我怎可能會拱手讓出漕運?去告訴康定宴,想法子回了他。」花了多大的工夫,他才為洛陽開鑿了個財庫,德齡只憑一句地利之權,就想自他手中奪走?沒那麼容易! 袁天印不忘提醒他,「若信王不死心,將此事奏上朝庭呢?」暗的不成,德齡還可明著來。 沒想到這招的玄玉,頓時陷人了苦思。 「其實這也簡單。」袁天印不疾不徐地解決他的難題,「王爺只消在朝上說,運河方開通,許多規矩待立,一川不宜有二主,因此暫由漕運總督全權監控,若要分權,三五年後再分也不遲。」 「三五年後?」那還不是一樣要給?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別忘了咱們還有條南北運河尚未開鑿。」只要南北運河一開鑿好,屆時又是一條新的財路,那時,他們還介意德齡同他們爭那短短一段河道嗎?那點小錢,德齡愛拿就拿吧,反正兩條運河轉運點皆設在洛陽,德齡若想以南通北,照樣得給洛陽一筆買路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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