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鐵勒 > 匣裡龍吟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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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上城門的餘丹波,手執余家世傳餘氏之長的戰弓,一箭接一箭地連番射出,箭法神准無比的他,令無人能走進康定宴一丈的範圍內,站在他身旁擅弓射的餘氏一族,以密集的箭雨掩護符青峰與顧長空聯袂殺進城中,攻進城心後迅將康定宴給救出。 「玄玉人呢?」一救到人後,捺不住心急的顧長空,衝口就朝康定宴問。康定宴一頭霧水,「齊王?」 「齊王不是同你一樣都成了人質?」也不管康定宴是否還被捆得像顆粽子似的,符青峰在將他拖過來後,直提著他的領子問。 「本王怎可能貿然犯險?」在眾人詫悶之際,玄玉的聲音自他們身後傳來。 「你……你不是……」這才知被誑了的顧長空,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話來。 在堂旭的保護下,策馬而來的玄玉在城心處外下了馬,身後還跟了個合力矇騙的袁天印,就在走近他們時,玄玉並未看率大軍欲救他的餘丹波,反而關心地先走向康定宴。 「康大人無恙吧?」 「回王爺,卑職無恙。」一臉狼狽的康定宴,才由旁人解開身上綁縛的繩索,在他欲彎身行禮之時,玄玉忙挾他站穩。被他扶起的康定宴,愕然了一會,兩眼幽光微微閃爍。 對於玄玉一反勢同水火的前態,不計前嫌相救的種種,康定宴才不相信這是玄玉為救旗下官員的鬼話更不信玄玉會毫無芥蒂、更無代價地救他,不領情留他,反倒是開始在心底盤算著玄玉會刻意救他之意而日後,玄玉又將拿這個名目來向他勒索什麼。 「王爺。」勉強回神的餘丹波,起身大步走至玄玉的面前,請罪式地跪下。 玄玉淡淡輕問:「公與私,熟重熟輕,現下,你清楚了嗎?」 「卑職知錯。」自知目光短淺,差點為私情誤大事更險些誤了頂上主子性命的余丹波,心中雖猶有恨卻不得不在這當頭硬生生地將它壓下。 「這一回,我不與你算抗命這一罪,但你聽清楚我絕不容許有下一回。」玄玉踱至他的面前,低首瞪看向他,語氣令人不寒而慄,「若是再犯,我會要你的項上人頭。」 跪立在地的餘丹波,深吸了口氣,「是。」 「行軍總管一職,僅只于戰事之時,戰罷則解。」玄玉目光冷淡地掃了餘丹波一眼,「這成規,你知道吧?」聽到自個兒即將遭到解職,身軀猛然一怔的餘丹波,似是十分不願相信地抬首看向玄玉,但在玄玉冷漠的眼中,找不到一絲挽留的餘丹波,兩眼朝旁一瞥,就見站在玄玉身旁的康定宴,在嘴邊帶著一抹嘲弄的笑意。 符青峰錯愕地一手撫著額,難以相信那竟會是玄玉所說的話。 「什麼……」能敗十萬流寇,全都靠那個有功有勞的餘丹波,可玄玉卻在事成之後,打算翻臉不認人? 「玄玉……」忍不住想替餘丹波說情的顧長空,也趕緊出聲聲援。 在康定宴得意的目光下,只覺舊事又再次重演的餘丹波,忿握著拳,不等他人來代他求情,即挺著骨氣大聲答道。 「待卑職將敵軍押解回永嘉後,卑職立即奉還總管大印!」 「很好。」發落了餘丹波後,玄玉又朝旁交待,「來人,護送康大人回洛陽!」 「王爺……」從不指望玄玉這個眼中釘會派人救他的康定宴,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玄玉卻安慰地上前扶著他,挽著他的手臂將他交給下屬。 「大人這些日來受驚了,先回洛陽歇息吧,有活,都等回了洛陽再說。」 為人質多日,受盡折磨的康定宴,實是又痛又累、身心俱疲,他朝玄玉微微頷首,在走前,不忘再看一眼那個猶跪在地上的餘丹波。 在康定宴走後,玄玉立即彎下身,親自將跪在她的餘丹波挾起,餘丹波訝異了半晌後,不解地抬首。 「知道我為何要救康定宴嗎?」外人一走隨即面色一改,玄玉滿面春風地問。 「王爺那日曾說過。」抽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的餘丹波,在他提到康定宴後,馬上又變得面無表情。 「我會救他,不只是因他是我手下的官,我還要你借此建功。」知道他為此深為不滿已久的玄玉,終於願開口告知他原由。 「建功?」 「身為書記官的你,無功也無過,日後我若要提拔你,自是師出無名。因此我要你借著這場戰,一股作氣至站到我的身邊來。」錯過這次機會,就沒下回了,因此就算是餘丹波救得心不甘情不願,他還是要逼餘丹波把握這個往上爬的機會。 本就無心于名利,也認為在戰後,必定會和餘氏其他先祖一般,在被利用過後就遭人一腳踢開的餘丹波,萬沒想到,早就在為他的前程打算的玄玉,不但要將他自文庫里拉出來,還已為他日後的官途鋪好了路。 「你放心,我沒忘記我的承諾。」玄玉刻意壓低了音量只讓他一人聽見,「我定會要康定宴還你餘家一個公道的。」 一徑看著他沒答話的餘丹波,微挑起一眉,眼中深存著懷疑。 玄玉笑了笑,抬手舉起三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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