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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是的,也許他在旁人眼中已經是個傳奇、是個驚嘆號,是成功和金錢的代名詞。但,他不快樂。

  儘管舉辦著一場又一場成功的新裝發表會,或是忙碌地穿梭在豪門晚宴中。他,還是不快樂。

  他知道自己內心有一個洞,而且這個洞越來越大,整個人宛如將被掏空一般,只剩一副軀殼。

  他知道自己必須去尋找什麼,必須喚回些什麼。

  也許,他該遠離都市,遠離紙醉金迷的豪華派對。他突然很想回故鄉去,他想聞聞泥土的芬芳、他想摸摸故鄉古樸的屋瓦、他想呼吸最新鮮而自然的空氣……

  所以,他不管YSL最重要的新春發表會已迫在眉睫,硬是任性地放下一切,訂了機票直奔臺灣。

  到台東之後,雖然他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尋找什麼,但,他知道自己來對了。

  他已經被繁華的文明給遮蔽了心眼,被一場又一場的派對給徹底腐蝕了靈魂,他必須好好地洗刷掉那個庸俗又疲倦的自己。因此,像個初生嬰孩般,他歡欣地看著初升的旭日、欣賞枝頭輕顫的初芽、觸摸濕潤而芬芳的泥土。他品嘗著最便宜的筍乾湯和最簡單的野菜,享受著齒頰留香的感覺。

  而陶皖羚,這個個性單純而直接的女孩,卻在無意中觸動了他的靈魂開關,讓他紊亂的思緒慢慢地理出了方向,讓他浮躁的心逐漸沉澱下來,也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很簡單的快樂。

  滿溢的暖流衝擊他的心湖,刹那間,褚凱傑茅塞頓開,有許多新鮮有趣的設計靈感爭先恐後地鑽入他的大腦中。他覺得自己又能畫了,他好想好想立刻拿出畫筆,畫下一張張設計草圖,哦,他興奮得想大叫!他又可以畫出真正讓自己滿意的作品,真正擁有設計師靈魂的作品了!

  看著對著鏡子手舞足蹈的皖羚,褚凱傑突然覺得她不施脂粉的清秀五官無比絢麗奪目。她晶亮的雙跟燦爛如繁星,銀鈴般的笑聲更像是長了翅膀般,每一記悅耳的笑聲都直直敲入他的心湖中,掀起巨大的漣漪,回蕩、再回蕩……

  一直興奮地左顧右盼的皖羚,終於發現到褚凱傑灼熱逼人的視線,她很尷尬地停下揮舞的雙手,瞪著他。

  「喂,你幹麻一直看著我?」唉,她好想打自己喔!陶皖羚,你真是丟臉!就算對自己變漂亮了感到很得意,也不該在這個男人面前如此得意忘形啊!

  他凝視她的眸光更加深邃,裡頭仿彿有奇妙的火焰竄起。他聲音低沉地道:「過來,你的臉頰上還有掉下來的髮絲,我幫你撥開。」

  頎長的身軀逼近,那股令她害怕的粗獷氣息也鋪天蓋地地席捲過來,皖羚嚇得又繃緊身子,閉上眼睛,根本不敢仰頭看他。

  「你的皮膚好白、好細緻。」他發燙的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帶走髮絲,卻也撥動了一池春水。低沉的嗓音似會蠱惑人,他笑道:「為什麼一直閉著眼睛?」

  說著,他那發燙的雙唇已在她的耳畔輕輕摩挲,下巴新生的胡渣輕輕地刮著她細嫩的肌膚。皖羚身軀更加僵硬,手呆呆地半握成拳,胸口異常的滾燙。他、他……他想做什麼?

  還來不及反應,他那充滿侵略性的唇已由耳畔滑到她的檀口,封住嫣紅唇瓣。

  她的唇好柔軟,像是玫瑰花辦般,濃馥香甜的滋味讓他的魂兒都醉了。他珍惜地捧住她的臉蛋,親匿地吸吮、齧咬她的下唇後,讓辣舌奔入她口中,卷起她的舌尖,也卷起驚濤駭浪。

  他瘋狂地、如野火燎原般地吻著她,像是從來沒有吻過女人似的。對他而言,陶皖羚是個最單純卻又奇妙複雜的女人,她有單純的外表,卻可以觸及他心湖底層最最複雜又難解的情愫。

  皖羚被他狂吻到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熱辣的氣息充滿她的口腔、她的胸膛,將她捲入一個綺麗又迷幻的世界。腦中一片空白,嬌軀卻燥熱到無法控制。

  原來這才是吻……這才是吻。

  王仁宏當然吻過她,不過,皖羚並不是很迷戀那四唇相貼的感覺,總覺得怪怪的,因此無法投入其中,王仁宏甚至抱怨過她「性冷感」。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她絕對不是性冷感,也並非排斥接吻這一回事,而是——人不對。

  王仁宏再吻她一千次、一萬次,都不會讓她血脈僨張,但這個叫做褚凱傑的男人,一定是對她下了蠱,只要他一個魅惑的眼神,她就會跟他吻到天昏地暗、熱唇盡情地糾纏,想要需索更多更多的甜蜜……

  哦,她一定是瘋了,一遇到這個謎樣般的男人就瘋了。

  他把她口中的氧氣全奪走了,也把她吻到四肢乏力。她以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整個人軟綿綿地貼住他……

  眼看場面即將失控,突然,屋外傳來一道了亮的嗓立——

  「皖羚?皖羚啊!你在不在家?我是阿秀嬸啦,我種的絲瓜都收成了,我割了好多要給你耶!」

  婦人了亮的聲音驚醒皖羚,也讓她意識到她現在正在做什麼?!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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