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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就讓兩人間一直存在著誤會吧,她不想做任何的辯解。事實上,她越來越怕跟鷹獲翔獨處了。只要待在他身邊,就算沒有交談,她還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由他身上輻射而出的巨大魅力,那濃厚的男性氣息令她心跳加快。

  她已經無法管住自己的心了,儘管知道那是不能愛的男人,可一顆心還是無可救藥地深陷、沉淪。

  她迷戀他頂天立地的氣勢,迷戀他處理公事的迅速果決,迷戀他的王者之風,更迷戀他冶峻中不經意流泄而出的溫柔。就像在飛機上,他幫她準備了鎮定劑。還有剛到鷹家時,他總是在眾人面前巧妙地為她化解尷尬。

  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她愛得起的男人。兩人的身世背景太過懸殊了,最重要的是——他看不起她。在他眼底,她只是一個想攀龍附鳳的拜金女。

  所以,她到底該拿這只銀鐲怎麼辦呢?

  「唉……」又沉重地歎了口氣。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突然了,她不敢拒絕鷹母的好意,但她也可以預知,鷹荻翔知道後,一定會勃然大怒的。

  心頭亂紛紛的,珀懿茫然地在房內走來走去,突然,一個念頭在她腦中竄起——乾脆到他房裡等他回來好了!

  她住的客房就在鷹荻翔房間的隔壁,回西雅圖這幾天,鷹荻翔常常回總公司視察,順便主持一些重大會議和決策案,往往忙到接近午夜才會回家。

  她乾脆到他的房裡去等他回來,當面把銀鐲交給他,請他想辦法退回給鷹夫人好了。

  主意既定,珀懿立刻由衣櫥裡挑出一件款式最保守的睡袍換上,悄悄進入隔壁的房間。

  一走入室內,就有一股純男性的氣息襲來。偌大的房間以深藍色為主調,擺設很簡單,呈現出一種低調的設計感。

  珀懿看到有一件黑色睡袍掉落在床鋪旁的地毯上,忍不住趨前,撿起它欲放回床上。

  一拿起睡袍,逸入鼻端的男性氣味更加濃烈。珀懿怔了好幾秒,天人交戰後,還是忍不住將臉蛋深深埋入其中。

  這是屬於荻翔的味道。粗獷中帶著陽光的乾爽氣息,還殘存一點煙草的氣味,令她無法抗拒、無法自拔。

  好悲哀,她不敢讓他知道她的心意,更不敢向他表白,只能以這麼懦弱的方式偷偷愛著他,偷偷汲取他的氣味,假裝自己正被他擁入懷中,假裝自己……很幸福。

  她好傻啊!

  來西雅圖的這些日子,鷹荻翔對她的態度就像西岸三月的天氣般——忽晴忽雨,反覆無常。有時,他很體貼、很溫柔,會帶她玩遍西雅圖,在高空的旋轉餐廳和她共進浪漫的燭光晚餐,熾熱的眼神令她仿佛置身天堂般。但,隨即而來的冶冽卻總是將她瞬間打入地獄。

  她不懂他的心思,不懂他為何在上一秒還與她談笑風生,下一秒就突然就面罩寒霜?她真的不懂,也不敢去細究。

  好累……

  緊緊埋入黑色睡袍的臉頰一片濕,晶瑩的淚水不斷滑落。她覺得心好痛、好累。愛上一個人,為什麼會這麼累、這麼絕望?這份感情就像被大雨詛咒過似的,仿佛永遠看不到陽光。

  淚水越掉越多,纖細的身軀無力地倒向床畔。一幕幕地回想起跟他相遇後的種種畫面,飛機上、醫院的草坪、中正機場……兩人間有爭吵、有出糗、更有激情擁吻……

  想著想著,眼淚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哭累的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第八章

  把跑車開入自家花園,鷹荻翔下車讓門房幫他把車停入車庫,逕自進入主屋。

  在夜色的襯托下,他的身影更加高大頎長。今晚他參加了一場商業晚宴,喝了許多淡酒,不過那點酒精醉不倒他,只是微醺罷了。

  搭著室內電梯到三樓,當鷹荻翔踏入房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應該待在隔壁房間的小女人,此時卻躺在他的床上,手裡還緊緊抓住他的睡袍。

  看到她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絲質睡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線,他的心頭突然一熱,滾燙的情潮湧上胸口,令他不自覺地放輕腳步。悄悄把公事包放在躺椅上,脫下外套後,他先按熄刺眼的大燈,只留下朦朧的小燈,然後緩緩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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