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唐純 > 辣娘子 | 上頁 下頁 |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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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抓住那個臭丫頭,得先除掉那個男的。"黑煞陰惻惻地說道。 "我們兩個不是他們的對手。要不,我們先把消息傳回神教,請少教主親自來一趟吧。"白煞憂心忡忡地說道。 "笨蛋!"黑煞打斷白煞的提議,"如果少教主親自來了,你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白煞想起少教主懲罰辦事不力之人的手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明的不行,難道我們就不能來暗的?"黑煞臉上現出一種殘忍的快意。 "大哥的意思是--" "欲仙欲死,魂斷愁傷!" 二人相視一笑。 斷魂煙?他們要用斷魂煙來對付他?!顧翩翩凜然一驚。 雖然,到目前為止,她甚至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但,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他現在要用傷重之軀來對抗斷魂煙,她的心就不由得一陣緊縮。 不行,她不能連累他。 好歹,她也要好好保護第一條被她救回的人命。 他的命是她救回的,她絕不容許其它人再奪走! 想到這裡,她霍地從土坡後面跳出來,笑吟吟地叫道:"黑伯伯,白伯伯,二位還好嗎?" 黑白雙煞驟然一驚。萬萬沒想到她會在此處出現,又見她笑語如珠,看來剛才的計議,多半已被她聽去,料想她是有恃無恐,心下不免惴惴難安。 "怎么二位伯伯見到侄女無恙,很不開心嗎?" "臭丫頭,這一次不論你有什么詭計,爺爺我也不怕了。"既然捉她是死,不提也是死,那么,何妨拼死一搏?白煞怒吼一聲,一拳便向顧翩翩擊去。 顧翩翩閃身避過,笑道:"好呀,你跑得過我再說。" 她身形一晃,向前疾奔而去。 三人在高高低低的樹林裡追逐起來。 只見她匆而向東,匆而折西:匆而在前,匆焉在後,將黑白雙煞搞了個暈頭轉向後,故意將斗篷、鞋子,-一沿路脫去,丟在路邊,裝作倉皇逃命的樣子,自己卻又循著原路折回,回到小船之上。 從明亮的光線之下,進入幽暗昏沉的船艙裡,她的眼睛不適應地眯了一下。 依稀辨認南宮麒的方位之後,她奔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嚷道:"起來!快跟我走!" 南宮麒不著痕跡地甩掉她的手,皺了皺眉頭,"姑娘,又有什么事?" 顧翩翩著急地一跺腳,"黑白雙煞馬上就要來了,你再不走,神仙也救不了你。" "生死有命,姑娘何必如此介懷?"他的眸子如星子般寒光閃爍。 "你真不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顧翩翩一邊向外走去,一邊不甘心地回頭問道。 等不到南宮麒的回答,她一狠心,在瞬間竄了出去,卻又在下一瞬間退了回來,因為她已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上了船,並且筆直向船艙走了過來。 船艙裡根本無處可躲,緊急之下,她再也顧不得任何禁忌,一閃身,鑽入了南宮麒的被中。 "臭丫頭,出來!你給我滾出來!"黑白雙煞在兜了一個大圈子之後,才猛然醒悟自己又一次上了她的當。 二人仔細地思量了一番,覺得她最有可能的藏身之處還是船上。於是,又再度怒氣衝衝地折了回來。 砰的一聲踹開不怎么結實的木板門,白煞挑開了木格子小窗,這才看清船艙內的狀況。 正對著他們的,是一雙如大海般深沉的眼睛。雖然,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人還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但,黑白雙煞仍是三魂被嚇掉了七魄。 不是說了不來明的,要來暗的嗎?怎么被那小丫頭一鬧,主意就全氣跑了?現在,面對面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們還有勝算可言嗎? 黑白雙煞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兩人飛也似的轉身逃跑了。 顧翩翩縮在南宮麒的懷裡,仍是一動也不敢動。 老天!不是她不能動啊,而是羞得不敢動。 偎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呼吸著他迷人的氣息,她開始留戀起這片刻的溫暖。 "姑娘!我想,你的仇人已經走遠了。"南宮麒冷冷地提醒她。 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雖然很好,但,被人利用的感覺可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如果不是念在她曾救過他的性命,那么,躺在他身邊的她早已是一具死屍了。 顧翩翩羞赧地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從窗外斜射進來的日光,淡淡地映照在她清麗的臉上。 黑白分明的杏眸、挺秀的鼻子、嫩紅的唇瓣、腮邊似有若無的梨窩…… 南宮麒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開來。 是他眼花了?還是上天可憐他相思之苦、自責之痛,又將文繡送回到他的身邊?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可是,那樣一張春花般的面容,的確真真實實地在他的眼前,那哀哀的祈求、那無助而茫然的表情,正是文繡臨死之時臉上的模樣! 這副情狀曾使他心碎神傷,怎料,在他倍受思念煎熬之際,陡然間又出現在他的面前,叫他如何不欣喜?如何不癡狂? 糟了!半路扔掉了斗篷。顧翩翩駭異地看著他的表情,雖然,她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極為自信,但,南宮麒臉上震驚的表情,明顯的是被嚇傻了。 她呆呆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訥訥地看著他。 他激動地抓住她的手,生怕一鬆手發現只是南柯一夢,"你來了,你終於來了?這一次來,你就不再走了,對不對?" 顧翩翩狠狠地眨一下眼,再眨一下。她有沒有看錯?一個那么孤傲的男人,一個那么陰鬱的男人,轉眼之間便情深綿綿? 難道他也有心?他也有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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