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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醉月,你會寫毛筆字嗎?」那些詩人,不知是否教過她。

  抬起一張紅通通的臉,醉月輕輕搖頭。「不會,我沒寫過。」

  她酡紅的臉頰,煞是美麗,看醉了他一雙狹長的黑眸。

  「來,我教你。」她的純真和堅定的求知,令他忍不住想呵護她、教導她。

  「你要教我寫字?」抓耳柔腮,她羞答答的望著他。「真的可以嗎?可是,我不會握筆。」

  「我教你。」

  把他寫過的宣紙,放到一旁,騰出一張空白的宣紙,他挽袖,親自為她磨墨。

  「來,你坐到這邊來。」他起身,讓出座位給她。

  醉月坐到他方才坐的位子上,看著桌上的宣紙,她滿心歡喜。

  以前,她只能在沙地上學寫字,現在居然可以在紙張上寫,而且是西門公子要親自教導她。

  雙重的喜悅,迸動著她的一顆小小的心,怯怯地握住筆,她的手還在發抖呢!

  「毛筆不是用抓的。」他把筆拿過來,示範一回握筆的動作給他看。「像這樣,看清楚了嗎?」

  點頭,她把筆再接過。「是這樣嗎?」

  「手要再提高一點,毛筆要筆直垂立。」他扳著她的手指,那細嫩的小手,活脫脫是女娃的手。

  沒點破,他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拉著她的手,在紙上揮舞。

  一橫、一撇、一豎、一捺……

  鬥大的奔字,躍然於紙上。

  「這是奔字,對不對?」醉月雀躍的驚呼。

  西門擒鷹點點頭。「換你自己寫一遍,你可以嗎?」

  「可以。」她答的一點也不猶豫。「我本來就會寫我的姓。」

  醉月學他方才沾墨的動作,筆挪至宣紙上,她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凝住氣,她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怕一吸一呼之間,動歪了筆。

  筆落,她一氣呵成,寫了一個奔字。

  寫完後,她愣看著自己寫的奔字,和上方那個西門公子幫她握筆寫的奔字,怎麼看、怎麼不同。

  坐在一旁的西門擒鷹,凝視著她寫字的表情,笑彎了唇,笑彎了狹長的黑眸。他看得出來,她非常認真在寫,但……

  「為什麼我寫的奔字,看起來挺怪的?」醉月蹙著眉,嘟著小嘴。「是這樣寫沒錯呀,可是……真的很怪,歪歪斜斜的。」

  宣紙上,上方的奔字,筆走龍蛇,如錐畫沙;而下方的奔字,則若春蚓秋蛇。

  「不要緊,再寫一遍。寫字的時候,手別發抖。」他給她鼓勵。「你第一次寫,能寫這樣,已經算是寫的很好了。"

  他的鼓勵話語,撥走了她心頭的沮喪。「真的嗎?我以為我寫的很糟呢!」

  是很糟,沒錯!

  輕笑了聲,西門擒鷹知道她需要的是鼓勵,所以他保留了會令她挫敗的話語。

  「你多練習幾回,一定可以寫的很漂亮。」

  「嗯。」

  她點頭,全神貫注在筆上、在紙上。

  拉高袖子,他一邊磨墨、一邊凝視著她,她美麗的小臉蛋上,那份認真的神色,為她增添一抹亮麗的色彩。

  看著、看著,他呆了、醉了,醉在她嬌俏的神色中。

  ***

  只要一有空閒,醉月就往賞月客棧跑,一來,可以學寫字。二來,能天天見西門公子一面,她快樂的連作夢都會笑。

  一進到賞月客棧,一桌人圍著西門公子,醉月硬是在村裡小胖的身邊,找了個縫隙鑽進去。

  「西門公子,你在寫什麼?」醉月站在西門擒鷹的身邊,好奇的問。

  儘管身旁的小胖,把她擠壓的快喘不過氣來,但能站在西門公子身邊,就算被擠死,她也甘願。

  「醉月,你來了。」坐在泰山身邊的萍兒,和她說道:「西門公子在做籌令。」

  「籌令?」醉月一仰首,發現村子裡一大堆小孩都圍成一圈在觀看。「哇,怎麼這麼多人?小胖,你別一直擠嘛!」

  「大家都喜歡西門公子,所以他們全都來了。」萍兒笑嘻嘻地。「西門公子在幫我爹寫酒籌令,以後客人上門,不只可以喝酒,還可以玩遊戲。」

  聽到可以玩遊戲,一大堆小大人,全是一臉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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