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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她昏倒了,睡在客房裡,還沒醒來。我請大夫來看過,大夫說,她身子太虛。”

  “你去吧!”

  “舞月……”

  “你去看她,求求你去,如果你真的為我好,那麼,請你去照顧她。”她心頭苦悶。“你去照顧她,這樣,我心中的罪惡感,才能減輕。”

  她從他眼中,讀出了不舍和憐惜。

  伸手揩淚,她語幽幽地道:“我會沒事的,你放心。我好困,想睡了。”

  “你還沒吃晚飯,我叫阿珍把飯菜端進房裡來給你吃。”

  “不,不用,我……吃不下。”

  她拉住他的手,旋即,避之如蛇蠍的縮了手。

  她在閃避他?

  意識到她刻意不讓他碰觸,他心中萬般的痛苦。

  “好,我去心荷那兒。”儘管他只想留在這兒陪她,但她要求,他會照做。“但,你一定要留在房裡,不要離開,好嗎?”

  他那句“不要離開”,語帶雙關。

  依她的倔性子,和她明顯的刻意閃躲他的摟抱,他擔心,她會一聲不響的離開,他真的擔心、非常的擔心。

  舞月聽出他話裡的擔心,她點點頭。“我不會離開的!”她給了他保證。

  有了她的保證,他才放心地去執行她的要求。

  看著他離去,她又是一陣心酸。

  他去安慰他的侍妾,對他的侍妾,柔聲細語,她多不願想像那個畫面,但惟有那麼做,才能消弭籠罩在他和她之間的罪惡。

  心,如針紮,淚,如雨下。

  守著個更更點點,淒淒冷冷,隔著個朝朝暮暮,思思念念,腸斷了愁眉淚眼。

  ——高濂《玉簪記》

  坐在窗口邊的舞月,任冷風吹襲著她的臉龐。

  她有多久沒見到她的龍方了?

  才一個月嗎?

  為什麼,她總覺得兩人已分離十年、百年之久?

  她不要他來看她,但她心裡總惦著他、念著他。

  此刻,催人淚的,是萬縷相思;斷人腸的,是窗外那高掛在夜空中,剔團目的明月。

  那日,她要他陪心荷姐姐回東城堡去,並和他立了約,要他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許來看她,除非,心荷姐姐原諒了他和她。他若要來,也一定要和心荷姐姐一同前來。

  他來過了幾回,沒有心荷姐姐陪同,她知道,他是沒能得到心荷姐姐的諒解……她關在房內,不見他,但她真的覺得很心酸。

  她想他啊!想看看他、想依偎在他的懷中,她整日整夜的想……盼到了他來,她卻得硬生生的將他拒於門外。

  他苦,她又何嘗不苦?

  只是,兩人一見面,壓在他們愛情之上的,那層厚重的罪惡感,又會加深。

  雖然心荷姐姐只是侍妾,但是心荷姐姐和城主有情愛在先,而她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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