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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不了。塵間之事,我本不該多管,只是這劉景實在是太可惡,非逼得我天涯海角四處尋他——這事已了,我想到深山去隱居,不想再為塵事心煩。」

  「這回若不是師父您踅回,恐怕我早已吸入那門上的毒,中毒身亡了。多謝師父!」彧珩滿心感恩。

  「這是你的福命。」清風道長淡笑著。「若不是有人指點我,說劉景已到北京城,我又怎會踅回呢?降月呢?還在睡嗎?」

  彧珩笑著點頭。「我去叫她。」

  「不用了,讓她睡吧,把她交給你,不只我放心,我想,她爹娘在天之靈,定也能感到欣慰。」清風道長一旋身,「我走了,你們多保重。」

  「師父,您也多保重,徒兒送您。」

  彧珩送道長至門口處,看著道長的背影消失在晨間的白霧中,仿若仙人一般。

  他回身進入廳內,降月若知道清風道長又無聲無息的走了,肯定會氣得跳腳。

  「哪裡是我睡晚了?根本就是你們起得太早。」

  彧珩和降月共乘一匹馬,照著銅片裡的地圖欲尋找鬼心經。

  一路上,降月還在為早上沒能親自送清風道長離去一事,而埋怨的嘀咕著。

  「好,是我們起得太早。」彧珩不想和她爭辯,笑著附和她。

  「清風道長真的沒怪我?」坐在前頭的降月,仰首向後問道。

  「沒有。師父說別吵你,讓你睡飽一點,有我在,他一切都很放心。」

  「有你在……有什麼好放心的?」降月努努嘴。

  彧珩突地勒緊韁繩,馬兒前腳抬高,輕盈的跳過一塊擋在路中央的大石頭。

  降月整個人向後傾,還好身後有他擋著,要不她肯定跌得粉身碎骨。

  「還好有你擋著,否則我就……」她話說到一半,陡地停住。

  方才她還在反駁他的話,現在,他的話馬上就應驗了。

  她不語,不是因為她不認同,而是她心中早已肯定有他在,她一切都足以安心。

  「怎麼不說話了?」他用下顎輕輕的摩蹭著她的發頂。

  「沒……沒有啊。」她的唇邊泛著幸福的淺笑,但她才不要讓他看見呢。

  「前面有叉路,你看看地圖,是不是右邊那條。」他記得是右邊沒錯,但還是再確定的好。

  赫連降月從腰間拿出地圖細看,「是右邊沒錯。」

  「這條山路不好走,你坐穩點。」

  「喔!」她輕應了聲。「對了,彧珩,你說那絕色這一回,真的要從良嗎?」

  「她自己說的,是不是,也無所謂。」他雲淡風輕的淡言帶過。

  降月沉思許久,囁嚅著道:「彧珩,我……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你和絕色,有……有……」她低頭絞著手指,遲遲說不出來。

  彧珩悶聲笑著,心中大概也猜出她想問何事。

  「你是不是想問我和絕色——上過床沒有?」

  「我……對啦!」

  「你在吃醋?」

  「我才沒……有啦,一點點!可是,我……哎呀!你告訴我嘛!」

  「沒有。」他堅決的道。

  「真的?」她嘟噥著。「你……你不必瞞我啦。」

  「和絕色沒有,不過,和其他人有,是醉夢樓的……」

  他想誠實的告訴她,她卻捂著耳朵,喝聲道:

  「不要告訴我,我不要聽!」

  她不是心胸狹窄的女子,也不是心胸寬大的人,她一樣會生氣、會吃醋,但不聽,她就可以不氣,而且,已經發生過的事,她再去追究有什麼用?何況,那時候,他們還沒相遇,她又有什麼立場去追究?

  「你不想聽?不後悔?」他帶笑的道。

  「誰要理你以前做了什麼風流事!」她哼道。

  「那你不也問了絕色的事?」呵,矛盾的女人!

  「我……我只是想說,雖然你幫了她,可是你並沒有關心她——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當妓女的女人處境都是那麼可悲?男人只願和她們上床,卻不願花一份心思去關心她們?」

  彧珩淡笑著。「你怪我沒關心她嗎?那好,明天我派人接她回武館來住,可以的話,就收她當小妾囉!」

  「你敢?」她回頭咆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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