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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在他猜測的當下,心間已落下一顆未爆彈,只要她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炸彈就會隨時引爆。

  “我不要你殺任何人。”她堅定的道:“殺人是犯法的……”

  “原來你也懂殺人是犯法——”

  他想問她和駱睿智之間的情感濃到什麼程度,但念頭一轉,他在乎這些做什麼?眼前,他的首要任務是報仇,其他的,都可以不用在乎,包括……她。

  不管她說什麼,他總有辦法拿她養父的事堵她的嘴。

  金曉丹輕歎了聲。

  她知道,若走法律途徑,那件事過了十七年,又是在國外,他沒辦法讓她養父和駱叔認當年的罪,所以他一定會私下採取報仇行動,但他柯沒有想過,一旦殺了人,犯罪被關,他的人生就毀了,若逃走,他會成為通緝犯的——

  不管是被抓或逃走,她都不願……

  她不要他親手毀掉自己的人生,也不願他……離開她。

  “如果我養父和駱叔他們願意向你賠罪,你會放過他們嗎?”明知道以養父的個性,絕不會低頭向人認錯,但如果這麼做能化解雙方的仇恨,她一定會盡力勸說。

  她的提問,令他嗤之以鼻。“你問我父母吧!如果他們點頭說好,我沒意見。”

  睨她,他的臉色冷沉得嚇人。

  金曉丹無力的望著他。

  “你如果殺了我養父和駱叔,那你和當年的他們有何差別?他們都有孩子,孩子失去父親的痛,你應該比誰都能夠體會。”

  深知叫他馬上放手是不可能,她只能和他以事論事,希望他多想想,事不三思,終會後悔。

  話語甫落,他冷峻的臉匆的逼近她,三秒後,他嘴角揚起冷笑。

  “你說的沒錯。”挑眉,他嘴角的冷笑加深。“為了和當年他們的所做所為有一點點區別,我不會讓他們的孩子失去父親,反過來……我會讓他們失去孩子。”

  “他們兩個過了十七年的榮華富貴生活,就算馬上讓他們死,也沒什麼好遺憾的,說不定有糖尿病和高血壓的金永健還會默默感激我,提前結束他那一條爛命,讓他免於忍受病發時的折磨痛苦。”

  冷嵬嶽眸光陰冷,續道:“我要讓他們在死前承受喪子之痛,讓他們下輩子在自責和懊惱中度過。”

  “所以你真的要殺駱睿智?”

  “時候未到。”

  她一臉納悶望著他,她真的不懂他,唯一懂得的是,他的腦袋裡,只有仇恨兩個字。

  也許他想做之事令人髮指,只是,她卻對他感到心疼,他十歲就承受失去雙親的痛,也從那時候起,日日夜夜都活在仇恨之中。

  一個人,十七年都活在仇恨中,沒有笑容、沒有快樂……雖然十七年來她也過著同樣的生活,但至少,她過得平靜,而他……

  “我要殺駱睿智那小子,你很捨不得?”眸光眯起,他審視她臉上的神情。

  “我不要你殺任何人。”她再度重申。“如果一定要有人死,你才會罷手,那麼,我的命給你!”

  “你的命,不是早就在我手中了嗎?”他面有慍色。“如果你是金永健的親生女兒,不用你要求,我自然會殺你,可惜你不是——你的命,沒有你自己想像中值錢!”

  怒氣騰騰轉身走出小木屋,他氣她,在他和她說了那些殘忍往事之後,她非但沒和他同仇敵愾站在同一陣線,還拿自己的愚孝護著金家和駱家——

  他也氣自己,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掏心挖肺告訴她那件往事。

  吹口哨,喚來他的座騎,摸著黑色駿馬,冷沉聲音揚起,對著還愣杵在屋裡的金曉丹喊話——

  “如果你不想走路下山,馬上出來。”

  聽到他的話,金曉丹緩緩走出。

  她向來冰霜冷然的臉上,明顯多了一股哀傷的神情,他的心口揪疼了下,方才,他說的話傷了她?

  濃眉一蹙,他想伸手拉她,但想到方才她護衛金家和駱睿智的堅定立場,甫伸出的手,握成拳頭狀,硬是縮了回來。

  “你先走吧,我想自己走路下山。”語畢,她低首轉身,忍住胸口滿載的哀傷,獨自往山下走去。

  望著她踽踽獨行的落寞哀傷背影,冷嵬嶽怔愣之餘,低咆:“回來!”

  他相信她聽得到他的聲音,只是,她依舊腳步未停,對他的喊話置若罔聞。

  “金曉丹,我叫你回來!”

  這該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從這裡走路下山要幾個鐘頭?知不知道只要她一個不小心走錯路,腳步隨時都可能踩空摔落斷崖——

  “金曉丹——該死的!”

  躍上馬,他騎馬至她身邊,命令的口吻再度揚起:“上來。”

  “讓我自己走一走,好嗎?”

  她繼續往前走,三分鐘後,他跟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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