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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韋仲傑也笑道:“這倒好,說不定會交上個紅顏知己。”

  耿桓搖頭,“我看很難,如果大哥想要個紅粉知己,何必等到現在,妓院裡有才藝、容貌姣好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多的是。”

  韋仲傑取笑道:“我倒忘了處處逢源的是你,可也沒見你有紅顏知己。”

  耿桓聳肩道:“我又沒什麼委屈、心事,或者滿腔的愁苦需要人瞭解。”

  “這倒是。”韋仲傑大笑。

  耿桓回歸正題,“高藩經營的賭坊狀況如何?”

  “情形很好,似乎有意再開設另一間賭坊。”

  耿桓沉思一會兒,“查一下高藩和勝利賭坊有無關聯。”

  韋仲傑皺眉道:“不會這麼巧吧!”

  耿桓聳肩。“現在只能到處碰碰,別忘了,我們線索不多,有什麼就查什麼吧!最好每一家賭坊都查一查。”

  韋仲傑歎口氣,“我會去的,不過,我可能會累死,因為洛陽城有幾十家賭場;真該考慮換個職業,捕快簡直不是人做的。”

  “你多派幾個手下不就得了。”

  “我也是這麼想,但就怕他們漏查什麼。”他歎口氣。

  耿桓瞪他一眼,“我多跑幾家行了吧!別裝那副小媳婦的可憐樣,我可不想把午餐吐出來。”

  韋仲傑立刻換上另一副嘴臉,賊笑道:“既然你鼎力相助,那我還能有什麼不滿。”

  耿桓反諷道:“別笑得像只偷吃腥的貓,看了真噁心。”

  韋仲傑愉快地道:“你看起來才像那只貓,至少陸姑娘看你的樣子,就好像你渾身沾滿秦小萱的膻氣。”

  方才他進花廳時,可沒遺漏任何人的表情和眼神,多年的捕快生涯,練就他善於觀察的本能,而陸芸姍看耿桓和秦小萱的模樣,真像是打翻醋罎子的妒婦。

  耿桓皺一下眉頭:“小萱不是膻氣,而且,我也不需要理會芸姍怎麼想,我和她既不是情侶,更無婚約存在。”奇怪,為何每個人都要把他和芸姍扯在一塊兒?

  “這我當然知道,只是陸姑娘恐怕很難死心。”韋仲傑聳肩道。“至少得一段時間。”

  “她遲早有一天會想通的。”耿桓也聳聳肩。他一直覺得芸姍對他只是迷戀,等她再大一點她就會明瞭的。

  韋仲傑笑道:“她們姊妹真不幸,碰上你們這對無情的兄弟。”

  耿桓瞄他一眼,“不然這樣好了,我在芸姍面前極力推薦你,你比我仁慈嘛!”

  韋仲傑連忙搖手,“少來,我和她適合。”陸芸姍的大小姐脾氣他可無福消受。

  “那就別在那兒說風涼話。”耿桓輕敲桌面,“勝利賭坊是誰開的?”

  韋仲傑明白他不想再談陸芸姍,遂想:“伍風是勝利賭坊的老闆,他在城內還經營幾間酒館,算是個富豪,但沒幾個人見過他,若賭坊有任何問題,都是找林東良解決。”

  耿桓靠向椅背,攏起雙眉,“這件案子不僅無任何線索,連牽扯的人也愈來愈多,就怕到頭來白忙一場。”

  “是啊!”韋仲傑也歎口氣,“辦完這件案子,我可要好好休息一陣子。”

  耿桓蹙眉想了一會兒,而後又問了幾個有關賭坊的問題,兩人在書房討論、研商各種可能性,早忘了還有客人在外頭,直到耿夫人差侍僕來叫耿桓,兩人才走出房間。

  小萱在另一間書房和秦仕民談了許多父母的事,秦裕幾乎都在一旁靜靜的聽,他這才知道,原來大伯當年和妻子一塊兒私奔是真有其事。

  從小到大,他對大伯的事始終知道得不多,因為在奶奶面前絕對不能提這檔子事,否則她會大發雷霆;所以,他和大哥、小妹都只知道有個從未謀面的伯伯,卻始終沒見過面,連爹也不大提這事,只說奶奶不想談;因此,他們從不主動提起,免得讓奶奶不快。

  不過,他知道爺爺身子不好的那段期間,爹私下派人去尋找大伯的下落,這是他無中聽見的;但是,要找人談何易,無異是大海撈針,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秦裕心想,或許他該找小萱幫他,她一定能瞭解的,這可能是他最後的一線希望。

  小萱不斷說著爹娘在世時的生活,而後也談到了爹娘過世後,她和卡絲相依為命的日子,她希望秦仕民能理解她對卡絲的情感。

  對於秦仕民和秦裕,小萱只是在心理上接受他們成為她的親人,但在感情上,她無法在這一時半刻敞開心胸接納他們,對她而言,他們仍像陌生人,只不過他們碰巧同樣姓“秦”罷了。

  因此,當秦仕民信誓旦旦地說要帶她回秦家時,小萱不由得感到一陣緊張。

  “如果奶奶真的無法接受我,那就毋需勉強她老人家。”小萱道。

  “小萱,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力說服娘的,再怎麼說,你也是大哥的血脈。”秦仕民堅持道。這事也過了二十九年,娘的氣也該消了,更何況,大哥大嫂已不在人世,一切的不愉快就隨之歸於塵吧!

  小萱差點衝口說出:不用麻煩了。但她實時阻止自己說出口,她不能傷了叔叔的心。

  “當我稟明娘後,咱們再擇日將大哥大嫂的脾位移到秦家靈堂。。”秦仕民歎口氣道。唉!世事變化太大了。

  小萱頷首道:“是。”爹娘一定會很欣慰的,生前雖無法得到認可,至少死後能進入秦家靈堂。

  “後天我帶你回去見娘。”秦仕民起身道。

  小萱站起來,點點頭,覺得腰還是有些疼,可能是坐太久了,從她進書房到現在,已過了一個時辰,真想躺下來休息。

  他們三人一同起身走出書房,秦仕民道:“小萱,你在耿府多待兩天,我這就去耿夫人致謝。”

  “是。”小萱回答。

  秦仕民走向正在涼亭賞花的耿夫人,小萱和秦裕則跟隨在後。

  “小萱。”秦裕小聲道,待她抬頭看,他才又說:“我去賭坊的事,希望你別告訴爹。”

  “呃!”小萱愣了一下才點頭,她早忘了這件事,更何況,她幹嘛沒事跑去向叔叔提這事。

  “我──”秦裕欲言又止。

  “怎麼?”小萱疑惑的問,“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她以為秦裕不信任她。

  “不是,我──”秦裕又頓了一下。

  “幹嘛吞吞吐吐的?”小萱皺眉道。

  “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秦裕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們才剛見面,不該麻煩你,可是……我真的想不出其它法子。”

  “什麼事?如果我能力所及,我一定幫你。”她不假思索地道。

  “這裡說話不方便。”他感激地看了小萱一眼,才又道:“申時整我們在賭坊見。”他看一下日影的位置,離申時大約還有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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