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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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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拾起桌上的繡布。“這是要我幫忙的禮金?”她偏著頭,含笑看他。 “不是,你要幫我想到了,我有個更大的禮謝你。”翟啟允誇下海口。“要我送個金屋給你也成。” 她開心的笑出聲。“華而不實,我要個金屋做什麼?,” 翟啟允笑了幾聲。“我隨口胡謅的。”他習慣性地抓抓頭。 “這事我記下了,回頭我再揣度揣度。”她笑靨以對。“對了,你同我爹請過安了嗎?” “還沒有。”翟啟允聳聳肩。“姨丈老是繃著個臉,我不想自討沒趣,你不知道他瞧我的時候都是用鼻孔瞧的。” 墨染輕歎一聲。“你又不是不知我爹的性子——” “就是知道才不想自討沒趣。”他可不想去碰釘子。“伯父對我們翟家沒擺過好臉色。” “父親不是針對你——” “我明白姨丈討厭商賈,可這實在沒道理,雖說這世道上有不少奸商,可我們向來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他明明就心存偏——” “別說這些了。”墨染適時打斷他的話。 翟啟允又搔播頭。“算了,不說了。”反正討論這些也沒個結果,不如不說。 兩人閒聊著又過了片刻,翟啟允這才起身離府,臨走前,墨染提醒他。 “還是去同我爹打聲招呼再走。” 翟啟允面有難色。“神不知鬼不覺的不挺好嗎?” 墨染覺得好笑地道:“開門的僕役見過你、婢女見過你、母親見過你、我見過你,這叫神不知鬼不覺——” “你別再說了,我投降,行了吧?”翟啟允舉高雙手作投降狀。 “我陪你一塊兒去。”墨染笑著說。 “自然。”翟啟允理所當然地說,他可不想獨自面對文寬澤。 兩人邁出房門,往書房而去,沒想到卻撲了空,詢問之下,才曉得文寬澤剛離開。 據下人回報,有位公子遠自京城來訪,墨染聽了後甚覺疑惑,印象中,父親並沒有京城的朋友。 “既然你爹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翟啟允說道。 “不曉得是什麼客人?”墨染喃念著。 “說不準是多年不見的朋友。”他隨口說。 “父親的朋友多與其年紀相仿,怎會是個公子?”墨染顰額。再者,聽下人提及,父親形色匆匆,似有大事發生…… “在這兒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去瞧瞧不是快些?”翟啟允直接道。 墨染微笑。“好奇歸好奇,可禮數還是得顧著,我一個未嫁的閨女,見不得外人,這樣冒失的窺探可不行。” 翟啟允歎口氣。“就你家規矩多,我妹可是想上哪兒便上哪兒。” “你們是商賈人家——” “我知道,你們是官宦人家,規矩比一般人講究。”他搖頭,姨丈的繁文褥節多不勝數。“我走了。”他可沒心情同她扯那些個會壓死人的禮教。 “慢著。”她輕喚。“我話還沒說完呢!” “還有什麼?”他不解。 她微笑。“我一個人去沒個名目,自是失禮,所以得你陪著我去。” “我?”他張嘴,臉色發紅,他可不想見姨丈。 “走吧!”墨染領先而行。 “我打算走後門——”翟啟允徒勞無功地喊。“再說,你躲在一旁,姨丈不會發現的,根本沒必要拉我下水。” 只聽得他的聲音漸行漸遠,雖是抱怨不斷,可仍是陪著墨染往大廳而去。 第二章 文寬澤走進廳堂,瞧見一名男子背對著門,正在觀看牆上的字畫,男子身材高大,穿著一襲鐵灰色的外袍,雙手交疊在後,當他跨進門檻時,男子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隋曜權犀利的眼神掃過來人,在同時間確定了他就是母親的義兄——文寬澤。 根據他的探查,文寬澤今年四十有三,身形瘦長,為人嚴謹,現今看來,倒是不假,他注意到他眉頭間的皺紋與下垂的嘴唇,不友善的目光則凝聚在自己身上。 “公子是何人?與酈嫣是什麼關係?”文寬擇開門見山的沉聲問。 隋曜權注意到拜帖已在他手中因緊握而變形。“酈嫣是我母親。”他淡淡地說。 文寬澤的嘴抿緊,雙眸迸射出一股怒氣,一會兒才道:“我想也是。”當他與他面對面時就已料到七、八分。“你跟你父親一樣粗變無禮。” 他的怒火讓隋曜權揚起眉心。“晚輩哪裡粗變無禮了?”他沒有動火,仍是一貫地平淡。 他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他冷聲道。 “我受母親之托,來盡告知的義務。” “告知什麼?”文寬澤皺眉,不懂他意欲為何? “我母親過世了。”隋曜權看著他圖瞠的眼珠幾乎要暴出。 文寬澤感到一陣暈眩,跟蹌地後退一步,他微駝著背,右手扶著椅子,臉色發白。“過……過世了……”他的喉頭上下滾動著。 隋曜權不發一語,沉默地看著他努力消化這個消息,瞧見哀慟的表情在他臉上浮現。 “什……什麼時候的事……”他的聲音粗啞難聽。 “五年前。”隋曜權簡短的回答。 “五年前?”文寬澤倏地抬起臉。“為什麼現在……現在才通知……”他臉上充滿疲憊之色,彷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這是父親的意思,他臨終前才將母親留的信交給我。” “臨終?”他再次瞪大眼。“他也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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