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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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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會挑茶的人真好。」宗夫人羡慕地說。「現在假茶這麼多,若是能辨茶,也不會受騙,我家老爺前些天買了片茶回來,一泡之下,發現裡頭摻了許多樹枝充數,罵了好久呢!」 「你心放心,以後若是結為親家,好喝的茶可不會少。」倪彩鵑笑著說。「再說,前些日子送往京師的漕船翻了,聽說後來救起了一批貢茶,這茶好像流到市面上了。」 「貢茶流到市面上?」宗夫人疑惑不解。「那不是進貢給皇上的嗎?誰敢買?」 「進貢給皇上的是龍鳳茶,餅茶上有龍或鳳的圖案,一斤龍鳳茶就值黃金兩兩,雖然貴得嚇人,可還是有不少人想嘗嘗,那是虛榮。」倪彩鵑搖搖頭。「我說什麼茶不都一樣,有的人連一斤五十文錢跟五百文錢的都喝不出有什麼不同,就算買了龍鳳茶,他也沒那舌頭享受,但人啊!就是虛榮,皇上能喝的,我也能喝,這話聽起來多威風。」 「這話沒錯。」薛氏贊同地點頭。 「但沒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賣吧!」宗夫人又問。 「自然是暗著來。」薛氏解釋。「這我多少聽過一些。龍鳳茶自然是不會碾碎了賣,碾碎後不值錢,不過風險大,若是讓官府知道了,那可是條大罪,他們自有一套銷贓的辦法,可散茶就好賣了……」 接下來的話語葵月沒有細聽,心頭一徑繞著方才她們談論的話題。原來漕船翻了,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在嬴府,甚少出門,所以一直沒聽聞這件事,這麼說來,黎大人現在一定在補湊貢茶,希望能再運進京師,他現在一定忙得焦頭爛額,肯定不會將心思放在她身上。 「夫人。」葵月開口。「奴婢的頭好像又有些疼了。」 「要緊嗎?」薛氏關心地問。 「休息一下就行了。」 「那你先退下吧!」薛氏寬容地說。 「謝夫人。」葵月朝沂馨使個眼色,要她跟上。 沂馨立即福身告退,跟著葵月離開。 「小姐,你頭又疼了嗎?」沂馨小聲地問。 「沒有,不礙事。」葵月沉吟一會兒才道:「我只是突然有個想法。」 「什麼?」 「等我想得具體些再告訴你。」為了能安靜想一些事,她還是回嬴瑾蕭的房間才不會受到干擾。「你去做你的事吧!萬一讓王嫂瞧見,又要找麻煩了。」 「哦!」沂馨點頭。 葵月在經過花園時,瞧見嬴瑾蕭與宗妙心的身影,原想繞道而過的她,忍不住好奇,悄悄地靠近兩人,想聽他們說些什麼,但令她失望的是,兩人好像都不太說話,只是不停地走著。 「怎麼搞的?」葵月更靠近些,躲在花叢後。 嬴瑾蕭隨意瀏覽園裡的花朵,偶爾抬頭瞧著晴朗的天空,隔了一會兒才開口。 「宗姑娘離開過揚州嗎?」 葵月挪動耳朵,想聽清宗妙心說了些什麼,但仍是沒聽見半點聲響,她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半蹲了一會兒後,葵月就覺得好生無趣,他們交談的次數真是少之又少,而且都是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更無聊的是,她只聽得到嬴瑾蕭說話的聲音,宗妙心的聲音則怎麼也飄不到她這兒來。 她決定回房睡午覺都比蹲在這兒好,正當她轉身要離開時,嬴瑾蕭的話語讓她止住步伐。 「宗姑娘,有件事在下考慮再三,決定還是據實以告。」 葵月好奇地睜大眼,屏氣凝神。 宗妙心疑惑地看著他。 「葵月,也就是我的奴婢……」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葵月撥開樹叢想聽得清楚些。 「兩年前我到建州時,與她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她對我一見傾心,苦等了我一年多……」 葵月張大嘴,他在說什麼呀! 「後來她舅舅為她許了門親事,她也回絕了,隻身一人毅然決然地來到揚州,為了接近我,到我府上做奴婢,她本是個千金小姐,沒想到為了在下,竟這樣紆尊降貴、卑躬屈膝,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讓這樣的真情感動——」 「你胡說什麼!」葵月從樹叢中火冒三丈地跳出來。 宗妙心讓她嚇了一大跳,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葵月,你怎麼躲在那兒偷聽!」嬴瑾蕭故作驚訝。「我不是說了會與宗姑娘好好說清楚,你怎麼就信不過我。」 「你這個王八——」 「好了,過來。」嬴瑾蕭一把攬過她,打斷她意欲脫口的咒駡。 「你——」 「我說得有假嗎?」嬴瑾蕭再次截口。「你不是為了我回絕黎大人的婚事嗎?」 葵月漲紅臉,都要七竅生煙了。「你明知道那是——」 「我知道。」他捏一下她的腰,將她鎖在身邊。「宗姑娘,請你見諒,葵月因為不放心,所以才躲在那兒偷聽。」 宗妙心眨眨眼,似乎還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你放開!」葵月掙扎地打他。「你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你這個——」 「閉嘴。」他斥喝一聲。 「你才閉——」 嬴瑾蕭低頭咬了一下她的上唇。 葵月僵在當場。 「啊——」尖嚷的是宗妙心,她雙手掩著羞紅的臉,奔跑而去。 葵月揚起手,當場就要甩他一巴掌。 彷佛預料到她會如此,嬴瑾蕭攔住她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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