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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它堅強、驕傲而且兇猛。」

  蝶兒皺皺鼻子,「兇猛?聽起來不好。」

  她的話讓他露齒而笑。

  「怎麼只有一隻呢?」蝶兒心想,南方的鳥都是好幾隻在一起。

  「母鷹不久而被獵人射殺了。」衛疆還記得當時雄鷹悲憤的攻擊獵人,如果當時他沒路過,雄鷹可能會和獵人奮戰至死,他想救母鷹卻回天乏術,雄鷹在天空徘徊許久都不肯離去。

  「噢!好可憐。」她抱緊他,哽咽道:「難怪它叫得這麼難聽。」

  衛疆被她的話逗笑了,「它的聲音本來就是這樣。」

  「它一定很傷心。」她堅持,「衛哥,有蝶兒陪你,你不會和它一樣。」她承諾的親一下他的臉頰,卻讓他臉紅了……

  衛疆注視著手中的玉珮,沒想到她還記得他喜歡鷹。

  「你喜不喜歡?怎麼都不說話?」蝶兒緊張的問。

  「喜歡。」他覺得心頭一陣溫暖。

  她興奮的道:「我幫你戴上。」她拿起玉珮別在他的腰間,讓玉珮垂吊在衣服上。「還有這個。」她又從箱裡拿出一個小小的袋子。「這可以放你的授印;我還繡了只老鷹在上頭。」

  衛疆不知道要說什麼,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過這些。「你不用送我這些東西。」他的聲音因充滿感情而粗嗄。

  「當然要!這是應該的。」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除非──你不喜歡。」

  「我喜歡。」

  「那就好。」她快樂的摟著他,給他一個響吻,換來他強勁的擁抱,勒得她差點說不出話來,「怎麼了?」

  他把臉埋在她的脖子,溫柔地磨蹭,喃喃道:「只是高興。」

  「將軍──」僕人在門外喊道:「公主已到府中。」

  「你好好歇息。」衛疆道。見她又想回話,他遂先發制人,「不許爭辯。」

  他親一下她噘著的唇,看她躺回被窩後,才起身離去。

  花轎和一箱箱陪嫁的妝奩正停在門前,陪嫁的隨從大約有十人左右,其它的都是保護公主的士兵。其中一名年長的領隊上前說道:「將軍、左賢王,公主已到,我們的任務已達成,因有要務在身,還得趕回京城,我們先行告退。」

  衛疆點頭,示意他們可先行雖開。

  一旁的蘭屠耆冷言道:「我想我們也該走了,免得待會兒又有人威脅我們走不出衛府。」他仍處於憤怒之中,畢竟以他堂堂王爺之尊,竟被一個小小的將軍威嚇,要他顏面往何處擺?

  「你我心裡明白事情為何會演變至此。」衛疆傲然道。

  這句話使得蘭屠耆為之語塞,畢竟是他女兒惹出來的禍端。

  「我們走!」蘭屠耆喝道。

  蘭撐犁拱手道:「告辭。」他是一個理性的人,自知是他們理虧,所以語氣中並無怒意摻雜其中,只是他無法理解,堂堂一個將軍為何為了個女人甘冒兩方開戰的危險;畢竟女人再娶就有了。

  而蘭若鞮已由當初的自責轉為憤怒。她想,就算衛夫人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更何況衛夫人安然無恙。

  公主的隨從抬起花轎,尾隨在蘭屠耆身後走出衛府,奔向大漠。

  「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衛宗籲了一口氣。

  「再不走我又想動動筋骨了。」嚴峻淡然道。

  他的話讓眾人一笑,他們已好久沒和胡人打一場了,今天下午和胡人過招只是純比試、點到為止,精力根本沒用到多少。

  「大嫂呢?我還以為她會出來送胡人。」衛宗問。

  「我要她歇著。」衛疆想起蝶兒生病躺在床上,就擔憂的蹙眉。

  衛宗瞥見衛疆身上佩帶的玉珮和新的授印囊,知道是蝶兒送的,遂取笑道:「哇!真是特別的玉珮,還是老鷹形狀呢!」他的手已迅速伸過去,準備拿起玉珮。

  衛疆揮過掉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幹什麼,」

  衛宗簡直快笑出來了,看樣子,大哥是不可讓人碰一下他的玉珮;畢竟那是他「心愛」的妻子送的。

  「你該死的在笑什麼?」衛疆怒道。

  「我哪有笑?我是難過沒有人送我東西。」

  衛宗的話讓嚴峻、韓伏邦和韓伏慶開始咳嗽他們都把臉轉向一旁。

  「少耍嘴皮子!」衛疆警告的看他一眼,你去北門親自看著胡人離開,我不想有意外。」

  衛宗目討沒趣,聳肩道:「是。」又加了句:「將軍下的令,豈敢不從?」他調侃道。他就是喜歡捉弄他有行一絲不苟的哥哥。

  衛疆又瞪他一眼,衛宗實在太輕浮了。

  注一:「撐犁」為匈奴語,意指「天」。
  注二:「若鞮」為匈奴語,意指「孝」。
  注三:「居次」為匈奴語,意指「公主」。

  09

  她快無聊死了!

  蝶兒坐在床上歎氣,她已經在床上躺了五天,衛疆要她好好休養,都不肯讓她下床;每天她只能刺繡、刺繡,一大塊的幃幕在她日以繼夜的努力下,都快繡好了。

  最近幾天,小春和小余常在她身邊陪她聊天,和她一起刺繡,可是她不希望她們兩個因而荒廢習字,所以她請韓伏邦、韓伏慶有空時教教她們。

  她這麼做當然是有原因的。自從小春因擔憂韓伏慶而尖叫,她才知道小春喜歡韓伏慶;可是這幾天因為小餘都在一旁,所以她一直找不到機會單獨問小春,她希望小春和韓伏慶能共結連理,這樣她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小餘也讓她擔心。原本以為五天前大叫一聲後,小餘就可以開口說話,沒想到還是毫無進展。或許她該設計個狀況,逼小餘開口說話,不過她確信,如果自己再繼續待在床上,她什麼事也不能做。

  蝶兒下床來回地走動,思考要怎麼做才好,當務之急就是說服衛疆,她已經完全康復,不需要再待在床上。

  「小姐,你怎麼下床了?姑爺會不高興的。」小春捧著幾案站在蝶兒背後。

  蝶兒被她的聲音嚇得一跳,撫著心口道:「你怎麼突然站在我背後?嚇我一跳。」

  「我進來時看小姐走來走去,所以才出聲。小姐,你還是趕快躺回去。」小春上前想扶蝶兒回榻歇著。

  蝶兒搖頭,「我已經痊癒,不需要再休息,我正打算告訴衛哥。」

  小春蹙眉道:「姑爺會不高興的,他希望小姐好好休養。」

  「再躺下去,我才會生病。」蝶兒皺皺鼻子。「對了,你和韓伏慶進展如何?」

  小春雙頰頓時緋紅,「小姐──」

  蝶兒微笑,「別光是害臊,快告訴我。」

  「沒有怎麼樣,只是偶爾說說話。」小春害羞的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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