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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不要再和人比劍好不好?」她擔心的說。

  羅炎頷首,惜兒綻出笑容,伸手圈住他的腰。「謝謝。」她笑著磨磨他的胸膛。

  羅炎收緊雙手,下顎擱在她的頭頂上,露出一抹微笑,如果今天不是她阻止他,他不敢想像他會不會錯手殺了唐祥雲,直到今天,他才曉得他們沒有人能控制自己的劍法,只要出劍,必有人傷亡,這樣的劍法太兇殘了。

  其實他也清楚他們練的劍法,根本不是拿來比劃用的,他們出劍的目的就是殺戮,只是他從來不知道連比劍也會一發不可收拾。

  「炎哥哥?」

  「嗯。」

  她猶疑著該怎麼說。「影澄──」

  「什麼人?」羅炎突然道,銳利的眼神掃向門口。

  「是我。」

  惜兒離開羅炎的懷抱,急忙跑去開門。「影澄姊姊。」隨即又道:「顧哥哥。」他就站在影澄身邊。

  「我只是來看看羅炎的傷。」影澄先開口。

  「方才真是對不住。」顧擎山也道:「只怪我不該在祥雲面前提起你的劍術,讓他興起一較高下的念頭,所以對你受傷一事,更是過意不去,特地過來看看。」

  羅炎沒有回話,讓他有些尷尬。「你還在怪我?」

  惜兒搖頭。「不是的,炎哥哥沒那個意思。」她頓了一下,熱誠道:「你們進來坐。」惜兒微笑地將手往前伸,想拉影澄入內。

  影澄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手,說道:「不用了,我只是來看看羅炎的傷要不要緊。」

  惜兒尷臉地縮回手,但這同時,顧擎山已踏入屋內,因此他也覺得有些困窘。

  「反正來了,就進來嘛!」他圓場道。

  「嗯。」惜兒對影澄微笑。

  影澄猶疑了一會兒,才決定進屋,惜兒關上房門,四人便圍著圓桌而坐。

  影澄自腰間拿出藥瓶。「這是金創藥。」她遞至羅炎面前。

  「不用了。」他婉拒。

  影澄輕蹙眉宇,縮回手。

  「那可是影澄特地回房拿的。」顧擎山說道。

  「炎哥哥敷過藥了。」惜兒解釋。

  「不要緊吧?」顧擎山問。

  「沒事。」羅炎回答。

  「那就好,否則我的罪過可大了。剛才莊主知道這事後,還大發雷霆,他也禁止再有比劍之事重演,我想這樣對大家都好。」

  惜兒贊同地點頭。顧擎山又道:「不過方才那場劍術比賽還真是精采,可惜的是你輸了。」他一副惋惜的模樣。

  「羅炎沒有輸掉這場比賽。」影澄反駁。「只是因為……」她沒有再說下去,但眼神卻瞟向惜兒,眸中有絲怪罪之意。

  「不關惜兒的事。」羅炎冷冷的說。

  惜兒覆住他的手,輕輕搖頭,表示她不介意,羅炎的眼神頓時柔和下來。

  影澄撇過頭去,不想看這一幕,因為那只會讓她的心底更酸楚,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他的眼裡永遠只有惜兒,但為何她仍如此執著?

  顧擎山掃視影澄一眼,說道:「不過方才真是太危險了,惜兒就這麼跑過去,我想阻止時已來不及。」

  「我只是想讓炎哥哥停下來。」惜兒微低著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顧擎山不懂她話中的含意,他又道:「羅炎不見得會輸。」

  「我知道。」惜兒頷首。

  「那你為什麼……」顧擎山實在不懂。「你是說你知道羅炎不會輸,是這個意思嗎?」

  惜兒點頭,影澄則輕鎖眉頭。「你怎麼會知道?你又不會武功。」

  惜兒還沒回答,顧擎山已插嘴道:「是啊!我也很好奇。」他轉向影澄。「像方才惜兒就預測你會輸,若不是羅炎動作快,你可能就受傷了。」

  影澄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這麼說羅炎根本不是主動要救她的?

  惜兒見影澄的臉色沉了下來,便急急道:「沒有,我只是胡亂猜的。」她並沒有要使影澄難堪的意思。

  她連忙拿起桌上的茶杯,擺好在每個人面前。「喝茶。」她快速起身,將熱燙的茶壺拿起,想為每個人倒水,以化開現場的尷尬。

  但她一緊張便出了差錯,倒出的熱水傾翻在杯緣上,使杯子倒向一邊,惜兒驚呼一聲,連忙放下茶壺,想拿起翻覆的茶杯。

  「小心。」羅炎迅速扣住她的手。「會燙著的。」

  「我來好了。」影澄拿起茶壺,扶正發燙的杯子,為每人注滿熱茶。

  「謝謝。」惜兒鬆口氣,隨即又道:「我去拿抹布。」她得把濺在桌上的熱水吸起。

  於是她匆匆起身,繞過小拱門和屏風,至內室隨手取了塊布,便又急急走出,當她擦乾桌面時,這才松了口氣。

  「這不是繡布嗎?」影澄指著惜兒所謂的「抹布」。

  惜兒睜大眼,注視手中的布,隨即漲紅臉。「我拿錯了。」

  顧擎山笑道:「惜兒啊,惜兒,你真是迷糊,竟把繡布當抹布。」他像吟詩般地朗誦著。

  影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惜兒紅著臉坐下,羅炎皺下眉頭,瞥了顧擎山一眼,他的笑聲瞬時便有些尷尬,於是掩飾地啜了口熱茶。

  「嗯,這茶挺好喝的。」他讚美地說。「哪兒的茶葉?」他又喝了一口。

  「我不知道,這是鄧老送的。」惜兒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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