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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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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脫下來我改一改。”惜兒說,瞧見他右手腕上的齒痕時,下意識地摸摸她留下的印痕。 “不用改了。”這是她第一次做給他的衣裳,他想留下來。 “可是很難看。” 他搖頭。“不會。” “真的?”惜兒綻出一抹笑容。 他點頭。 惜兒高興地抱著他的腰搖擺。“好吧!就留著它。”她甜笑著,心想,再做另一件完美的棉襖給他。 羅炎撫著她烏黑的秀髮,心中暖暖的。 “你累了吧!我倒杯茶給你。”惜兒拉著他的手,走向圓桌。 羅炎感覺有些不對,她的指丘有些粗糙,他將她掌心往上翻,瞧見她粉嫩的手心有傷口癒合的痂。 惜兒立刻解釋:“不小心碰傷的,已經沒事了。” “為什麼會碰傷?”他攏起雙眉。 “我幫阿嫻打水,手掌磨到繩索。”她拉他坐下,倒杯茶給他。 羅炎腦中浮現一瘦小的姑娘,容貌他沒有印象,只知她是詹翠櫻的貼身婢女,好像才十四、五歲。 “前些天,她在井邊打水,我見她好像不大舒服,所以就幫她。”惜兒歎口氣。 “她好可憐,生病了。翠櫻小姐卻還不准她休息,可是我一幫她,翠櫻小姐又不高興,所以我就偷偷的。”她笑道。 他輕扯嘴角,溫柔地撫著她的掌心。“以後小心點。” “嗯。”她點點頭。“你有打聽到姨的下落嗎?”她關心的問,羅炎每次出外一趟就會順便打探梅姨的下落。 “沒有。”他搖頭,這七年他托莊主幫忙尋找母親的下落,而他自己也曾秘密回過羅府,但仍是音訊全無。 惜兒安慰地握緊他的雙手。“我們會找到的。”她信心十足地說。“別氣餒。” “我知道。”他說。 “喝茶。”她鼓舞似的端起杯子給他。 他接過杯子,凝視惜兒燦爛的笑靨,微笑地喝口茶。 “夜深了,睡吧!”他說,輕輕放下熱呼呼的茶水。 她搖頭。“不要,我還不想睡,人家想跟你說話。”其實說不說話倒還在其次,她是想待在他身邊。 “明天再聊,我得去見莊主。” “我跟你一起去。”她含笑道。 “惜兒──” “走吧!”她打斷他的話,拉著他的手臂。 他無奈地搖搖頭。“先穿件袍子,外面露水重。” “好。”她跑到衣櫃前,隨手抽出外袍披著,快速地在頸下打個結。 她勾著羅炎的手臂,高興的往門外走去。 詹鴻達坐在書房,喝著熱茶,桌上放了本賬簿,他的心思不在賬冊上,而是專心地聆聽室內另外兩人向他報告的內容。 一個是身材中等、二十出頭的男子,長得眉清目秀,聲音有些低,穿著一襲暗紫色襟袍、高筒氈靴。 另一位則是名清秀絕美的少女,年約十八,身子輕瘦,皮膚白皙,烏黑的秀髮在肩後輕系,一身綠的大袖衫,足蹬雪白的繡花鞋,更襯得她明亮動人。 當他們向詹鴻達報告完畢,正要起身離開時,聽見敲門聲。 少女雙眼露出一抹罕見的神采,轉向房門,但當她瞧見門外映出兩抹身影時,眼色頓時黯淡下來,恢復平靜無波的神態。 “進來。”詹鴻達說。 羅炎推門而入,惜兒微笑地由他身後采出。 “惜兒,你怎麼也來了?”詹鴻達嘴角含笑,雖然這麼問,但他一點也不訝異,每次羅炎只要一回莊上,第一件事就是去見惜兒,而後才會來他這兒。 七年的時間讓羅炎更高壯挺拔,惜兒雖然也長高了,但在羅炎身邊仍顯得嬌小。剛見到惜兒時,他一直以為她只有六歲,因為她是那麼瘦小,他只能推測他們一直過得不好,當然他們身上的傷是最好的證據。 惜兒瞧見屋內還有其他人,遂道:“影澄姊姊、顧哥哥。”她微笑地向他們打招呼。 “又黏著羅炎?”顧擎山取笑道。 惜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但當她瞧見羅炎深邃眸中的一抹溫柔時,便忘了顧擎山調侃的話語。 影澄凝視著他們兩人,眸子閃過一絲酸楚。 “羅炎,你的棉襖怎麼怪怪的?”詹鴻達研究著他身上的深藍色棉襖。 “好像歪一邊了。”顧擎山笑道。 “你做的嗎?”影澄輕聲道,她看著惜兒。 惜兒頷首道:“做壞了。”她見沊地說,拉拉羅炎右手多出一段的袖子。 影澄輕笑,她仰頭對羅炎道:“我能修改。” “不用了。”羅炎拒絕。 “怎麼不改改再穿?”詹鴻達問。 “不用了。”他仍舊是這句話。 惜兒見大家一副好奇的模樣,紼紅雙頰道:“炎哥哥說要留著。”她紅著臉扯著頸下的結。 “哦!”顧擎山挑眉,心裡有數。 影澄輕鎖蛾眉,微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詹鴻達則露出了然的微笑。 惜兒一手扯著結,一手拉拉羅炎的手,不懂大家怎麼都沉默下來?她說錯了什麼嗎? 羅炎低頭卻瞧見她頸下的結亂成一團,他拉開她的手,發現打結了,惜兒向來對結繩不太熟練,不是打不緊,便是容易一拉繩子卻發現打結了。 他微笑地搖搖頭,熟練地替她解著,惜兒尷尬地漲紅臉,因為大家都在看他們。 “沒關係。”她輕聲對羅炎說道,示意他別弄了。 她話才說完,羅炎便已解開,而後再迅速替她打個鬆緊適度,容易解開的蝴蝶結。 顧擎山笑道:“惜兒對結還是一竅不通。” 影澄望向別處,眉宇鎖得更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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