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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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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晉芸全身灰頭土臉的,髮髻歪向一邊,看來像是在地上翻滾過似的,陸震宇挑眉道:你沒摔傷吧? 沒有。杜晉芸倔強的說。 大哥,你還是扶嫂嫂回屋裡躺著。陸芙琳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杜晉芸步履蹣跚地往前走,她才不需要她丈夫的同情。 陸震宇歎口氣,對身旁一直不發一語的男子道:你到書房等我。 男子點頭,沒有應聲。 杜晉芸這才注意到丈夫身旁站著另一名男子,老天!她真是糟糕,怎麼連女主人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沒盡到,而且在客人面前還一身狼狽像。 她正要屈膝行禮時,陸震宇已粗魯地抱起她,杜晉芸嚇了一跳。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來。她打他。 陸震宇跨步往臥房走去,不耐道:你別動來動去,照你那種老太婆的走法,太陽下山了都走不到屋裡。 你才是老太婆。她叫道,隨即靠著他的胸膛,哇啦哇啦地哭了起來。 老天!你又在哭什麼?陸震宇覺得頭開始痛了。 她只是抓著他的衣裳,不停哭,小臉埋他肩窩啜泣,我要回家。她哽咽。 這裡就是你的家。他轉過回廊,朝東院走去。 她搖頭,哭得說不出話來。 你摔疼了是不是?他問。 她還是沒有回話,因為她盡力想拉回自己失控的情緒。 陸震宇走了一段路後,一腳踹開房門,倏地吼道:房間為何亂成這副德行? 杜晉芸往堆滿書的臥房看去,不禁想起自己就是要讓丈夫大吃一驚的,可是現在見他一臉訝異,她卻沒心情笑。 那是我的書。杜晉芸回答。 陸震宇走進滿目瘡痍的房間,舉步艱難地在書堆中穿梭。 你運那麼多書來做啥?陸震宇皺眉,他乾淨簡單的房子,現在竟亂成一團。 當然是看。她沒好氣的回答。 他將她安置在床沿坐好,低頭瞥見她的臉時,不由笑出聲,她的淚水在她沾滿塵土的臉上開出兩行黑黑的痕跡。 杜晉芸直覺地摸摸臉,你笑什麼? 結果她雙手一抹,臉反而更髒,因為她的雙手也全是泥土,陸震宇笑得更大聲。 杜晉芸踢他一腳,你到底在笑什麼?她發現只要和他說話,她就會火冒三丈。 陸震宇笑夠了之後,才蹲在她面前,拭去她臉上的污漬,你的臉像麻花似的。他微笑,其實他的妻子還滿有趣的。 你就會幸災樂禍。她不平的說,當他碰到她的下巴時,她瑟縮一下,好痛。 他皺眉,瘀青了。他揉揉她小巧的下巴,你騎馬幹嘛!不會騎就別逞強。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騎? 你連馬鞍都坐不穩,還談什麼騎馬?你沒事騎馬幹嘛!他皺眉。 姑姑說我應該學。她沮喪地說:我討厭騎馬。她孩子氣地說,想到方才的委屈,又淚眼朦朧。 你別又哭了,你哪來那麼多淚水?他受不了的說。 那你走開,別管我。她抽噎道。 他是很想走開,天知道他為什麼不走,他攬她入懷,拍拍她的背。你別哭了,行不行? 你拍痛我的背了。她嚷道:我的骨頭都快散了。她張手環住他的背,她需要丈夫的安慰。 陸震字只得放輕力道,杜晉芸抱著他,把他的衣服哭濕一大片。我全身都不舒服。 你摔傷了?他拉開她,上下巡視她全身。 沒有,只是疼。她拭去頰上的淚水,我想你一定對我很失望? 那倒不會。他聳肩。 真的?杜晉芸微笑。 我本來就對你沒什麼期望。他回答。 她怒視他。我對你卻很失望,你根本就不懂得體諒人。她氣道。 陸震宇無所謂地聳肩。如果你沒事就睡覺,省得惹出什麼麻煩。他站起身。 我哪有惹什麼麻煩?她瞪他,我全身髒兮兮的,我想先沐浴。 陸震字又要抱起她,卻被她推開,別理我這麻煩人物,你只要告訴我浴池在哪兒就行了,我自己會走。 他不顧她反對,執意抱起她,像你那種老太婆的走法—— 太陽下山了都走不到,是不是?她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 不是。明年都走不到。他微笑。像你這麼小心眼,又愛記恨,真是難以相處。 他拿她的話氣她,杜晉芸生氣地不理他,但仍打了他幾下才甘心。 陸震宇越過重重的書堆障礙才走出房,往南苑而去,杜晉芸靠著他,覺得心裡好過了一些,雖然她的丈夫無禮的像只豬,但至少他還不是全不顧她的感受,她需要時間去適應他的粗魯,等她習慣後,她想她就會恢復昔日溫和的脾氣。 你會不會游泳?陸震宇突然問。 不會,你問這做啥? 那你就別靠近浴池中央,免得淹死。他回答。 水很深? 淺得很,不過對你的身高而言是太深了。 你為何說話老愛帶刺。她蹙眉。 我只是實話實說。 杜晉芸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快,她不能再如此輕易地被他挑起怒火。 方才那位公子是誰?她轉個話題。 朋友。 我沒想到你也會有朋友?她老實說,你的朋友也和你一樣難以相處嗎? 差不多。他走過轉角,一大片荒廢的院子呈現在眼前。 這兒怎麼沒花草了? 我們才剛搬進來沒多久,沒時間整理這。 我知道,你一個月前才來杭州的,對嗎?這宅子原本破舊得很,有人還說這兒鬧鬼呢! 你相信?他聳眉。 寧可信其有,不過我想繪聲繪影的成分較大。她伸手圈住他的頸項,讓自己偎在他頸邊,這樣比較舒服。等會兒我再去書房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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