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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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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這麼想?”他將視線移回她身上。 她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後才透露道:“我的姊姊……她是個有預知能力的人,簡單地說,就是她能瞧見未來發生的事,因為這樣,她救了不少人,這些人後來也都活得好好的。” “是嗎?”紮格露出滿是興味的表情。“你的姊姊現在人在哪裡?”他很有興趣見她。 “她……”夕川立刻露出為難的表情。“她現在不在這裡,但我說的是真的。” “我相信,我也認識能看見未來的人。”他說道。 “是他瞧見索日滅了你的族人?”夕川探問。 “不是。”一提到族人,紮格忽然沉默下來,不曉得他們現在如何了? 等了一會兒,見他一直不吭聲,夕川只得出聲喚道:“紮格先生?” “叫我紮格吧!沒人叫我紮格先生。” 夕川點點頭。“請你告訴我索日後來怎麼樣了,我是說,他殺了那個胖子以後。” 紮格將小樹枝從口中拿出。“他在山林裡藏了一年多,後來一些因緣際會,他有了一批手下,又過幾年,他的勢力愈來愈大,成了這兒的三大勢力之一。”他簡短地說。 “三大勢力?”她不解地問。 “現在都還沒崛起。”他閉眼算了一下時間。“不對,一個已經蓄勢待發了,未來二十幾年,都會在這三大勢力下。” 夕川不自覺地順著他的話走。“然後就是大理國了,對嗎?”她對中間的過程不甚瞭解,只曉得局勢不穩,不過她有印象南詔之後就是大理了。 紮格忽然睜開眼。“什麼國?”她剛剛說的不是納蘇話。 “大理。”夕川以國語說道。“我不知道納蘇話叫什麼。” 紮格眨了一下眼,強記下她說的“大理”二字。“沒錯,第一位國王叫什麼名字去了?” “段……”夕川努力回想,她以前有念過,而且前不久姊姊才在夢裡又跟她說了一次。“段思平。” “什麼?!”紮格一臉狐疑。 夕川不好意思地說。“段思平三個字我不會用納蘇話說。”她方才是用國語說的,所以紮格才聽不懂。 “你用寫的吧!”他立刻道。“我看得懂一點漢字。”就算看不懂,他也能去問人。 “哦!”夕川頷首。“可是我的紙筆不在身邊,晚一點再寫給你看。”她的背包現在都是石拍在保管。“我記得他是白族人,他在南詔是六大姓之一。”姊姊跟她說過南詔後期,強族林立,其中鄭氏、楊世、趙氏、董氏、高氏、段氏這六姓都是有地有民有兵,一舉一動皆能干係政局。 “所以你也知道南詔今年會亡?”紮格試探性地問,他在溪邊時曾聽她說過南詔會滅亡的話。 夕川微驚,他果然也知道,難道他真的跟她一樣是從未來來的人嗎?雖然他說過他不是這個年代的人,但這也可能是巫師算出來的結果,唉……她到底該不該相信他呢? 姊姊一再告誡她不可以跟任何人提起,怕她被當作稀有動物關起來,她自己當然也很擔心會因而引來麻煩,可是之前在溪邊發生爭鬥時,她真的很想告訴贊路,希望他能及時省悟,畢竟這一切在她眼裡看來都是歷史了,再者,南詔已走到盡頭,不可能因為她說的兩句話,歷史就會更改。 見她沒說話,紮格心裡已有了譜。“今天就說到這兒吧!他們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紮格瞥了一眼站在幾尺外,不停往他們這兒看來的人。 “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夕川急忙道。 “什麼?” “你知道索日的親生父母在哪兒嗎?”夕川問道。 紮格大吃一驚。“你怎麼……他告訴你的?” 夕川頓時有些坐立難安。“不……不是,這有些難解釋……”她不知要如何告訴他說她是在夢中知曉的。 紮格盯著她不安的神色,說道:“這件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你還想殺索日嗎?”夕川緊張地問。 “暫時不會。”他站起身。“以後再談吧!” “等一下,我……”夕川話未說完,他已走了開去。 索日在黎明前醒來,乾澀的嘴唇讓他想找水喝,才動一下,肩膀便傳來痛楚,記憶倏地湧上腦海,他忍著痛苦撐起自己,黑眸在四周搜尋,意外地發現她就睡在他身旁一臂之遙,她的另一邊則睡著阿西木嘎,想來她是想就近照顧他們兩人,所以睡在兩人的中央。 他習慣性地蹙下眉頭,抬手撫過她的臉,她動了一下,忽然緊皺眉心而後睜開眼,他瞧著她睡眼惺忪地眨著眼,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醒來。 “索日。”她忽然知覺他的存在,隨即不停地眨眼想在黑暗中認出他的模樣。“你不舒服嗎?” “沒有。”他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你沒事吧?”他輕撫過她的臉頰。 一感覺到他的氣息,她便羞赧地低下頭。“我很好。”她小聲地說。 “我是怎麼回來的?”他只記得他攻擊了士兵,之後則全無印象。 “是紮格背你回來的。” “紮格?”他不解地蹙著眉心。 “他是我們在羊苴咩城遇到的男子,大腿被劃了一刀!” “我記得。”他輕聲打斷她的說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路過這裡,發現有暴動,就順道進來瞭解發生什麼事。” 夕川有些結巴地解釋著,要她說謊,實在是為難她,可紮格對其他人也是這麼說,她只好配合,雖然她發現普布與古比根本不信,不過他們也沒多問什麼,但卻讓她心生愧疚,她真的不想隱瞞他們對他們說謊,但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索日沒有繼續追問關於紮格的事,而是將注意力放回她身上。“你有受傷嗎?” “沒有。” 她才說完,他已舉起她的手,撩起寬大的袖子,注視她手臂上的鞭痕。她的肌膚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一絲青白,血痕像一條黑色的毒蛇,彎曲地橫過她的手臂,看來令人怵目驚心。 “索日,這個不要緊的。”夕川低聲說著。“你的傷比我嚴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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