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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條子有條子的架勢跟氣味,黑道自然也有,他即使什麼都不做站在這裡,就已經有幾個青少年注意到他。

  他老爸是個軍人,從小教導他跟老哥要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做人,走路、吃飯都要有規矩,上不愧於天、下不愧于地,應用在吃飯上就是不能留下一絲剩菜剩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走路要挺、要正,不要彎腰駝背,眼睛要直視前方,這類的生活規矩是用打的教育實施出來的。

  他這輩子做過最叛逆的兩件事就是賽車和染髮,賽車已經是歷史了,頭髮還染著,偶爾回家見老爸,一見到他紅棕色的頭髮就要由鼻孔哼個老半天,恨不得拿個剃刀把他頭髮全刮了。

  他唯一熟悉的站姿就是筆直,沒有彎腰駝背這回事,少年時期跟一幫朋友鬼混的時候故意駝背站著,卻連呼吸都不會了,老覺得呼吸卡在胸腔下不去,過了十分鐘,連胃都抗議了,從此之後他還是選擇直挺的站著,一看就是個軍人,就像個警察。

  幾個青少年不時往他這兒瞄,竊竊私語,大概在懷疑他是便衣刑警,他看了下表,正決定是不是該到包廂一探究竟時,姚采茵走了出來。

  他繞過人群,走到她後頭,將她拉到一旁,她嚇了一跳,回頭時拳頭已經揚起,一見是他,詫道:「你在這裡幹嘛……」她恍然,「你跟蹤我?」

  他看著她還握著的拳頭。「如果真要對你不利,你的拳頭有什麼用?」

  她放下手,揚笑道:「我都不知道你這麼關心我。」她摸了摸他襯衫的領子,指甲是珊瑚的顏色。

  除了穿著誘惑人的性感衣裳外,她今天的妝也化得很野豔。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塗著白牆般的粉底,與脖子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顏色,嘴唇又化得太紅,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化了妝。

  今晚的妝雖然有點濃,不過卻化得很好,甚至貼上了眼睫毛,讓她的眼睛瞬時變得迷人又風情萬種。

  他抬起她的下巴,脖子掛著一條細銀鏈,這回她可記得連脖子都抹上粉底了,還灑了一些亮粉,看起來水嫩又亮眼。

  「怎麼,你被我迷倒了?」她輕笑著,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他皺下眉頭,不過沒有推開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不要跟我玩遊戲,我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現在立刻跟我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不能跟你出去,我還有生意要談……」

  「什麼生意?」

  「這是商業機密。」她認真地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你知道這家店的幕後老闆是誰嗎?」

  「彭士奇,大家都叫他奇哥,有什麼不對嗎?」她揚眉。

  既然她知道幕後老闆是誰,沒理由不曉得他與黑道有掛勾。「你真的想要玩火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妹妹沒找到,連自己都賠進去了。」

  她依舊笑著。「謝謝你的關心,我自己會注意的,再見。」她惡作劇地又親了一下他的下巴,才轉身離開。

  赤蛇皺著眉頭,這女人真的是講不聽,他瞄了四周一眼,發現那些少年又在看他。

  他當機立斷下了個決定,一個跨步上前,轉過她的身,將她扛上肩膀。她驚叫一聲,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現場開始有人看好戲的吹了聲口哨,還有人拍手鼓掌。

  「我說真的,放我下來。」姚采茵生氣地以指甲掐他的背。「我有正事要做。」

  他沒說話,故意打了下她的臀部,示意她乖點。

  「好耶!」有人叫嚷。

  赤蛇往門口走,忽然有個矮壯的男人攔住他。

  「把姚小姐放下。」

  姚采茵的臉正對著他的背,看不到赤蛇前面的人,不過聽聲音應該是店裡的管事。

  「她是嫌犯,你要擋我,就跟我一起進警局。」他從口袋裡掏出證件。

  管事吃驚地退了開去。

  「我們這裡沒犯法吧!警察大人。」

  姚采茵抬起頭,看到彭士奇跟幾個弟兄不知何時已從包廂走出,她做夢也沒想到會這麼狼狽地倒掛在一個男人身上,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頓時感到尷尬無比。

  不過她還是盡可能維持鎮定的表情,笑著朝他們揮手。「不好意思,我們可能要改天再談了,我男人醋勁很大,不喜歡我穿這樣抛頭露面。」

  彭士奇叼著一根煙,眼下的長疤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哭臉面具,聽到她說的話,眼神沉了下來。

  赤蛇側身瞄了彭士奇一眼,不過並未說什麼,跨步走了出去。

  「怎麼樣,大哥?」彭士奇身邊一個兄弟問道。「要不要攔住他?」

  「攔他幹什麼,沒聽到他說他是警察嗎?」他吐口煙,將香煙夾在手上。

  「可是姚采茵……」

  「不用理會她。」他轉身走回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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