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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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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地點頭。“我不哭,爹不要娶後娘好不好?”她盈滿淚的雙眸不停眨著。 “爹已經答應奶奶了。”他說道。 話畢,她哇地一聲,又大哭起來。 他閉上眼,覺得頭開始痛起來,這下他更確定紅兒需要有人好好教導,再這樣下去,她長大後只會變成一個任性的千金小姐。 “我討厭後娘……”她的鼻水流了出來。 翟玄領皺著眉頭將布巾蓋住她的嘴鼻處。“你聽好……”他抱高她,讓她瞧著自己的眼。“不管什麼人,總會遇上幾個自己討厭的人,或討厭做的事,可不能因為這樣就什麼都不做……” “為什麼呢?”她不平地嚷著。“紅兒喜歡做的爹都不許,紅兒不喜歡的爹總要去做,難道是爹故意要讓紅兒生氣嗎?” 她的話讓他笑出聲。 “紅兒惹爹生氣,爹就罰紅兒,可是爹讓紅兒生氣,紅兒都不能罰爹。”她生氣地說。 “你要罰爹什麼?”他笑著抱她坐回床楊上。 “罰爹不能娶後娘。”她摟著他的脖子,將臉窩在他頸上。 “這事爹不能依你——” 他話還沒說完,她又大哭起來。 翟玄領蹙下眉頭。“不許再哭了。”他拍拍她的背。 她仍是繼續哭著,許久後才哭著睡著。搖搖頭,替她抹乾淨臉後,讓她躺在床榻上,為她蓋了條被子。 他自詡解人性,可他實在不瞭解女人,他可以很冷靜地算計對手可能的反應與行動,可他卻無法預測女人可能的下一個動作,像是毫無預警地哭泣,或是懼怕,即使有過一次婚姻,他還是覺得他對女人的認知有限。 他彎身撿起攤在地上的冊子,腦海中浮現胡姑娘說話的神情,她看起來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或許她跟別的女人有所不同。 不可諱言的,他欣賞她說服他的方式,對於女人,他向來要求不多,娶什麼女人對他也沒有差別,婚姻不過是人生中必經的一個階段,所以,他在二十歲那年便已娶妻。 公予府上多的是豺狼虎豹……翁府千金是小羊是白兔,嫁予公予難以活口……就像您的夫人一樣,望公子三思。 這話毫無預警地浮上心頭,讓翟玄領想起亡妻,想起她懼怕的表情,他的目光移至女兒身上,最後停在手中的冊子,紙上娟秀整齊的字體讓他沉思良久。 “既是這樣,那就找個不是『白兔』的女人嫁進來吧!”他揚起嘴角,黑眸閃過一絲火花。“別讓我失望了,胡姑娘。” 尹灩衣沒料到的是,接下來的日子,事情以出乎她預料的方式進行著,而就在她與翟玄領會面的第三天中午,一個不速之客的造訪將她原本平靜的生活攪了一團亂。 “灩衣姑娘,灩衣姑娘,天大的喜事……” 正在飯桌前吃飯的尹灩衣與尹淺舞放下碗筷,偏頭瞧了眼門外。 “崔大娘。”尹灩衣起身。“您怎麼來了?” 崔氏笑著進門,以手上的帕子抹了抹額上冒出的汗,她年紀約四十上下,身材圓潤,黃布包發,穿著紫背子,手中拿著清涼傘兒,面容和善。 “恭喜你了,灩衣姑娘。”崔氏笑著說,隨即瞧見桌上的飯菜。“在用膳啊!這是小舞吧!都這麼大了,前幾年瞧著還這麼一丁點呢!幾歲了?” “快十歲了。”尹淺舞笑著回話。 “你也不容易啊!”她看向尹灩衣。“這些年一個人照顧四個弟妹,真是不容易,一個姑娘家,這麼能幹!” 尹灩衣笑道:“大娘有什麼事直說便是,這樣繞著圈子灩衣聽不明白,您方才說天大的喜事,喜從何來?” 崔氏掩嘴而笑。“當然是親事。” 尹灩衣微笑。“我不是同大娘說過,我還沒想嫁,別為我說媒了。” “你瞧你,都二十二了,還能說幾年任性話——” “小舞,去外面玩。”尹灩衣打斷她的話語,示意妹妹到外頭去。 “大姊,你別支開我,貳哥說了,有媒婆來的話,我得聽著——” “小舞。”尹灩衣嚴肅地打斷妹妹的話語。 她皺皺眉頭,這才不甘心地走出去。 “坐吧!大娘。”尹灩衣將碗筷收到一旁,為她倒了杯茶水。 “槊貳還是不讓你嫁人?”崔氏喝口水。“他也幾歲了?有十七了吧!” “十八。”尹灩衣微笑。“不關貳弟的事,是我自個兒還沒這打算。” 她搖首。“我知道你的顧忌,你放心,這次的對象跟以前都不一樣,他不在意你帶幾個人到夫家去。說真的,這次我還真要感謝你,若不是你,我還沒法有門路認識翟家的人——” “翟家?”尹灩衣的耳朵整個豎起,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也立即收斂起來。 “是啊……”崔氏愉快地笑著。“沒想到姑娘好本事,竟能識得翟大少爺——” “翟大少爺?”她的聲音尖銳起來。“翟玄領?” “姑娘!”崔氏笑呵呵地拍了下她的手。“怎麼直呼人家的名字?” 尹灩衣全身繃緊,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你是說……央求你說媒……的是他,翟大公子?”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是啊!我都不曉得你們認識——” “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尹灩衣陡地站起,面白的臉上挑了幾朵紅雲。“他何以開這樣的玩笑!” 崔媒婆讓她嚇了一跳,詫異道:“姑娘說什麼,什麼玩笑——” “大娘,您上了他的當,他……”尹灩衣深吸口氣。“前些日子我……我同他見了一面,說了些惹他不快的話語,所以他這樣捉弄我,枉我還信他是個正人君子——” “姑娘姑娘……”崔氏急忙打斷她的話語。“別冤枉人家,他知道你不信,還要我送來一點薄禮。”她急忙從腰腹內掏出一小盒子。“這是他送你的定情信物。”她打開盒子。 尹灩衣瞪著盒內精緻的金煉子,說不出話來。 “你瞧瞧,這手煉兒做的多細緻。”崔媒婆拿起煉子。“他還特地選了一對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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