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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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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掐掐自己的臉頰,想讓臉色紅潤些,她不用看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蒼白,如果讓其他人瞧見,肯定會擔心的。 當她吞下藥丸時,她的喉嚨痛死了,她難受的皺一下眉頭,昨天從下午她就開始淋雨一直到晚上,受寒也是料想中的事。 她將毛毯折疊好,慢慢站起身子。芸芷一跨出馬車就瞧見采君憔悴的臉龐。 「你沒事吧?」芸芷一臉擔憂。 「沒事。」當她說出這句話時,不由得嚇了一大跳,老天!她的聲音粗得像個男人,而且還很難聽。 「你感冒了?」芸芷焦急的不知所措。 「沒有,只是喉嚨不舒服。」可能是魏桀把她的喉嚨弄傷了。 「昨晚我看到他了。」 「誰?」采君摸不著頭緒。 「一個男人的,看起來冷冷的。」芸芷邊說還邊觀察著采君的反應。 男的?魏桀嗎?他來做什麼?采君微蹙眉宇,該不會是跟蹤她吧!頓時,她覺得怒火上揚,他還是不相信她。 「他是誰?」芸芷問。 一陣咳嗽聲自車內傳出,王邗揉著太陽穴跨出馬車。「你們已經起來了?」他覺得今早的頭特別痛,除了宿醉外,後腦勺像是被千斤敲過似的。 王邗一起來,小穀也揉揉眼睛坐起來,采君示意芸芷私底下再談,然後走到馬棚最裡面,摸著珍珠的臉。 「早。」她微笑。 珍珠對她嘶鳴一聲,輕頂她的額頭,采君注意到珍珠旁邊的那匹黑馬已經不見了,想必是它的主人騎著它離開了,她很訝異它的主人會如此早出發,現在才破曉而已——突然,她的腦袋閃過一個念頭,那匹黑馬冷漠高傲的模樣讓她想起一個人。 他該不會湊巧是黑馬的主人吧?如果真是如此,她也不會太驚訝,他和它的馬有共同的特質——不信任別人。 采君牽出馬匹,無法克制的咳了幾聲。真是糟糕,她可不能在這時候病倒。 「怎麼了?」王邗問,他喝下一瓶解酒的藥。 「沒事。」 「還說沒事,你的聲音怎麼了?」王邗皺一下眉頭。他的身材中等,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衣服,臉上一大片胡髭未刮,頭髮淩亂,加上一身酒臭。 「采君受寒了。」芸芷回答。 「吃藥了嗎?」王邗關心的問。 「吃了。」采君說道。王叔很關心他們,只是他自從妻子在戰亂中去世後,便嗜好懷中物,所以常醉得不省人事。 她和芸芷都是在十年前安史之亂爆發沒多久後和親人走散,因此被王叔和王嬸收養,他們是江湖郎中,賣的不外是藥膏、藥丸、藥粉,從北到南他們全走過,只是十年下來,她真的累了,想找個地方安定下來。 「等會兒我來駕車,你好好休息。」王邗替珍珠上好轡軛。 「我沒關係。」采君搖搖頭。 「別逞強,弄壞身子可划不來。」雖然他常醉得不省人事,但他心底明白,自從他老伴去世後,若不是采君這孩子扛下所有的責任,他們現在可能都淪落到在街上乞討。 他唯一的兒子小谷,雖然和采君同齡,但行為卻像個孩子,根本沒有謀生能力;而芸芷太過柔弱,不像采君那麼堅強,遇到事情只能擔憂著急,出不了什麼力;可是采君就不同,她個兒頭雖然嬌小,但個性堅忍,從沒提過「苦」這個字,還會在他喝醉時,領著小穀和芸芷賣膏藥維持生計,如果沒有她,他們恐怕早就喝西北風了。 「進去吧!」王邗道,發覺采君的臉色真的不太好。 芸芷扶著采君進馬車,采君坐定後,揉揉眉心,她恐怕得再多吃些藥才行,她現在仍覺得頭暈暈的。 「你沒事吧?」芸芷仍是一臉擔心。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她聽到王叔大喝一聲,珍珠開始往前奔去。 「我肚子餓了。」小穀道。 芸芷從包袱裡拿出饅頭給他,而後撕了一些給采君。「吃點東西,你昨晚也才吃了幾口面,現在一定很餓。」 采君搖搖頭。「我的喉嚨很疼,待會兒再吃。」 芸芷將撕下的饅頭往嘴裡塞。「你還沒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采君將昨晚的事簡短的說了一遍,但省略了殺人那一段,因為她不想在一大早的時候吐,每次只要想到頸骨「卡嚓!」斷裂的聲音,她就反胃,而且他竟然還是用她的腰巾殺人。 當她敘述完後,芸芷為她打抱不平。「你好心告訴他他竟然掐你的脖子回報,哪有這種人?!」 「他的疑心病很重。」采君說完這段話後,不由自主的咳個不停,她的喉嚨像在燒一樣。 芸芷急忙倒杯水給她。「采君,要不要緊?」 她吞口水,感覺喉嚨裡面藏著沙粒,在她咽喉割個不停,沒想到他的力量這麼可怕,竟傷她如此,如果他再用力一點,她恐怕真要一命歸西了。 想起他冷酷憤怒的表情,采君慶倖自己不會再見到他,她可不想再看到他那種神情,像是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似的,她深信他們的緣份只在這「四方」客棧交錯而過,以後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第三章 「揚威」鏢局在杭州已有三十年歷史,雖稱不上百年字號,但卻名震中原,因為自從第二代繼承人魏桀接管以來,十年間沒有出過任何差錯,即使在安史之亂時也一樣,所以名氣自然愈來愈大。 一個半月前,魏桀親自替好友陸震宇運送一匹貨至北方,而後再返回杭州,目的是為了引出陸震宇急欲追殺的人,事情一切如他們所策劃的奏效,他不在杭州的一個月,局裡的大小事情他全交由助手處理,而就在他回杭州的前幾天,鏢局護送的一批珍寶,竟被劫走,這是十年來第一次,所有人都無法相信。 魏桀第一個念頭是出了內賊,因為保鏢路線只有鏢局的人才曉得,如今被「劫鏢」,肯定是有人泄了密,為此,他特意到北方一趟向失主說明情形,並承諾在一個月內找回失物,但就在他返回杭州的途中,他連續遭到百龍堂的追殺,更讓他確定這次「失鏢」事件不單純。 當他回到杭州後,第一件事便是找來他最得力的助手——顧騫懷商議。 「受傷的兄弟怎樣了?」魏桀背靠著椅背,右手揉著眉心。 「都不礙事。」顧騫懷坐在魏桀對面,他今年二十五歲,和魏桀同齡,身形彪悍,留著落腮胡,體型壯碩,遠遠一看像頭大熊。「對方怎麼說?」 「一個月若找不回,我們要賠雙倍的錢。」他淡淡地回答。「有發現什麼嗎?」 「沒有。」顧騫懷喝口茶。「叫我懷疑自個兒兄弟實在是很為難。」他搔搔大鬍子,有些兄弟都是出生入死過的,他真的不相信會有人出賣鏢局,可是當天的情形又讓他不得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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