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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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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犯案,一邊還不忘到你家看你,他以為他是誰,大鼻子情聖?」他冷哼一聲,表情滿是厭惡。 大鼻子情聖?什麼跟什麼,她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辯駁道:「你只不過抓到一次他來看我,就以為我們常見面嗎?他臥底的那兩年,為了積極打入核心,還有怕被懷疑跟蹤而連累到我,我們一年最多見兩次面。而三年前他開槍射殺袁立夫後我就心死了,他也沒臉來見我,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原諒他,這三年我們只見了兩次,一次你剛好來,一次是在醫院的時候,他來看我……」 「我去你家那次,你為什麼放他定?」他逼問,現在想起來還是很不爽。 「因為期限還沒到。」 期限?他瞄她一眼。「現在期限到了?」 她點頭,因為不想他再追問,將話題繞回他身上。「你現在……還會想她嗎?」 他咬了下煙頭,臉上沒有表情,「當然,但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想到她,人家不是常說時間是最好的藥,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他瞄她一眼。「就像你永遠會記得魏子傑一樣,但隨著時間過去,痛會慢慢地減少,然後有一天你發現你可以心平氣和地提起他。」 「就像你現在這樣?」 他拿下未點的煙。「或許還不是那麼心平氣和,但至少提到她不再痛了,我接受她走了,就這樣……接受她真的離開了。」 熱水傾泄而下,原本緊繃疲憊的肌肉慢慢鬆開,薑淮蜜舒服地長吐一口氣,仰起頭讓水洗去她的倦容,如尊蠟像,她動也不動地立在原地讓熱水沖刷,直到她覺得夠了,才快速地洗髮沭浴。 十分鐘後,她裹著大毛巾出來,機械地吹幹頭髮,正準備上床睡幾個鐘頭,手機響了。 沒有來電顯示,她按下通話鍵,等待對方先說話,等了兩秒,另一頭依舊無聲無息。她直接切斷電話,掀開被子,電話又響了,她擰起眉心,再次接起。 「是我。」 她在床邊坐下,再次聽見他的聲音,她有種奇怪的感覺,三個月了,自他中彈以後,沒有半點消息,她甚至想過他死了,但如今他又出現,沒有欣喜但也沒有憤怒,這兩年她分不清自己對他到底還有什麼感覺。 「你在哪兒?」 「花蓮。」 他沉默了幾秒才道:「我等你,一個小時後,一個人來。」 說完,電話就斷了,薑淮蜜不讓自己多想,快速地換上衣褲,由口袋裡拿出牛奶糖塞進口中,她不是很餓,但沒有體力什麼事也做不了,一切準備妥當後,她開門走了出去。 到隔壁敲了敲房門,沒有回應,她一邊打給馬星龍,一邊往外走。 「喂,你在哪?」 「外面。」 她走出民宿,外頭刺眼的光線讓她眯了下眼,順手拿起墨鏡戴上,今天天氣不錯,即使是十二月,還有二十幾度。 一到外頭,她就看到馬星龍坐在露天陽臺的椅上,與民宿的老闆娘在聊天,桌上擺著飲料與三明治,一見她出來,馬星龍起身問道:「怎麼?不是說要睡一會兒。」 「我要出去,你來不來?」她簡短地說。 「要出去喔。」老闆娘聊天似地問話。 「對,買點東西。」薑淮蜜往外走。 「到車上等我,給我三分鐘。」馬星龍示意老闆娘把三明治跟飲料改成外帶。 姜淮蜜坐進車裡,望著前方的海,她一直很喜歡花蓮,不管是海是山,是人是景,都給她不鑿斧痕的質樸感,帶她認識花蓮的是魏子傑,他的家鄉在這兒,他一直很喜歡這兒,老說要調回這兒來。 警校畢業後,他把弟弟自親戚家接出來,兄弟一起在臺北生活,英傑是個很好的孩子,有些靦腆,既善良又很為人著想,但這世界並不會因為你是好人,你很善良,壞事就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英傑在學校被勒索,因為不想給哥哥帶來麻煩,所以從來沒提過,一開始是勒索後來變成了出氣包,身上的傷最後瞞不下去,終究還是讓魏子傑知道,他說若是以前他一定將那群人痛打一頓,但如今他是警察了,不能這麼做。 他將那些不良少年找出來談話,一見到他身上的警察制服,那些人都嚇壞了,自此也不敢再惹魏英傑。 事情原本應該這樣就結束了,誰曉得一年後,英傑竟在校園撞見他們販賣毒品,那些人擔心他回去跟警察哥哥告密,一時衝動攔住他,不讓他跑,結果釀成了悲劇。 群體暴力是最容易失去控制的,將人打成重傷也就算了,其中一名少年還惡作劇地給他注射毒品,想讓他嘗嘗毒品的滋味,沒想到因為過量造成他心臟衰竭,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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