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陶陶 > 大人,看招! > |
三十四 |
|
溫絲瑩沒多問,頷首道:“軫懷,想瞧瞧牢房長什麼樣嗎?” “好。”翟軫懷一臉好奇。 “我們進去了,你去忙你的吧。”溫絲瑩說道。 溫亭劭點點頭,著手去辦接下來該做的事。 因為睡不著溫亭劭到園子走動,籍著夜晚的涼意與安靜,正好能清醒的想一些事情。 走著走著,不自覺就走到府司西獄,想到沃娜還在牢獄所,心裡有些愧疚,進入獄所後,見到她蜷曲在稻草上睡覺,他的心像壓了一塊石頭,讓她這樣受委屈,他覺得不忍。 聽見她不安的夢囈聲,他示意牢頭打開牢房,牢頭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開了鎖。 他彎身進入牢內在她身邊坐下,瞧見她額上冒著汗,他伸手以袖口為她拭汗,她動了下,呢喃著他聽不懂的苗語。 她的啜泣聲讓他皺眉,他猜想她是作了噩夢,猶疑著要不要叫醒她時,她忽然驚叫一聲睜開雙眼。 “沃娜。”他碰了下她的肩。 她顫抖了下,渙散的眼神慢慢聚焦,眼前的臉孔在她眼前清晰起來,臉上的驚恐逐漸讓安心取代。 “作噩夢了?”他攏著眉問。 她沒說話,伸手摸他的手,牢牢握著,似乎在確定他在身邊不是在夢中。 “我在這兒。”他沉穩地說著。 “我作夢。”她撐起自己,胸脯因為方才的噩夢而急劇起伏著。 “夢了什麼?”他問。 “夢到我掉進洞裡。” 又是洞?溫亭劭等著她說下去。 沃娜主動偎進他懷中。“你抱著我,我冷。”她喜歡他摟著她。 他微笑地環住她,在這方面她一向沒有漢人女子的矜持。 “這裡好臭。” “我要人再弄乾淨點。” “不用了,我不要待這裡了,我要出去,待在這裡讓我作討厭的夢。”她在他頸邊吐口氣。 “這次我有跟你在洞裡嗎?”他問道。 “沒有。”她動了下。“我一個人,我掉到洞裡去,阿母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他摟緊她。“只是夢,醒來就沒事了。” “不是夢。”她吞了下口水。“她把我丟在洞裡,我出不來,我一直哭,她也不理我,我想爬上去,手指都抓得流血了還是上不去,天都黑了,我肚子好餓,餓得沒力氣爬,然後天亮了又天黑了,天亮又天黑,下雨了,我躺在地上要死了,心好痛好痛,她也沒來找我,你說,她為什麼對我這麼壞?” 他聽得心痛,嘴唇貼著她發涼的小臉。“她是個黑心肝的女人,沒資格做你的母親。” “她說是我壞,我活該……” “胡說。”他嚴厲起來,捧著她的臉,她脆弱的眼神讓他心痛。“她是個惡毒女人,別聽她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她比我壞多了是不是?”她露出不確定的笑。 “你不壞,壞的是她。”他立刻道。 她點頭。“我討厭她。”她歎氣,“我不想待在這裡。” 他沉吟了一會兒。“真的待不下去?”他原本預計今天下午放她出去,可黃起不允,說是上頭的壓力,不用明說他也知道上頭是誰,除了丁業還能有誰,而且為了避免徇私,沃娜這件案子他也不能插手。 “嗯,這裡又臭又髒讓我作噩夢,我討厭夢到以前的事。”她不高興地皺眉。 他突然有個想法。“再忍耐一天好嗎,再一天。” “可是我……” 他忽然吻上她的嘴,她立刻摟緊他,她急切地反應讓他微笑,他喜歡她對他的熱情不加掩飾。 他溫柔地吻著她的唇、她的鼻子,細碎濕濡的吻在她臉龐遊移,而後來到她耳邊,一邊吻著她的耳朵一邊呼氣說話,她癢得笑出聲,過了一會兒,牢頭走了過來。 “大人,您不能待太久。” “我知道。”溫亭劭摸摸沃娜的臉。“我明天再來看你。” 沃娜點點頭。 溫亭劭起身,對牢頭說道:“不讓你為難,我走了。” “是。” 沃娜重新躺回稻草堆上,伸手摸著古玉,臉上掛著笑容,這次她安穩地入睡,沒作噩夢。 離開西獄後,他的心情輕快不少,他閒散著回到房間時,在廊廡遇上了姊姊。 “睡不著?”她溫柔地問。 他頷首。“你怎麼也還沒睡?” 她微笑。“軫懷剛剛才睡,我出來走走。” 他明白她在等他。“姊姊有話想問我?” “嗯。”原本借宿驛站,可見過沃娜後她有些話想跟溫亭劭談談,因此以家人名義留宿開封府。 “你與王姑娘的婚事不加掩飾。” “已經退了。”傍晚時他曾去了一趟王府,王善之前就跟他提過退婚的事,所以當他說明來意時,王善也沒刁難,只說了句他們兩人沒緣分做翁婿。 溫絲瑩點點頭。“我想也是。” 溫亭劭忽然想到翟治臨,於是問道:“你在翟府……我是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溫絲瑩淺淺一笑。“能有什麼事?” 溫亭劭靜靜的望著夜空,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晌才聽見溫絲瑩開口說道:“沃娜是個好姑娘,她有話直說,很率真,可也帶著一點魯莽,你真要娶她嗎?” 溫亭助揚起眉。“姊姊不贊成?” 她綻開笑。“只要你真心喜歡,你想娶什麼樣的姑娘姊姊都不會干涉你,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會退了王府的親事,與王府結親一直是你的計畫不是嗎?” 溫亭劭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所以選擇沉默。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