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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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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澈只是挑眉聳肩,他發現陳家人都滿有趣的,老大雖然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卻有著敏銳的觀察力,老二則是冷眼旁觀型,老三個性率直,老四則急切暴躁,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非常疼愛他們的妹妹,這是無庸置疑的。 “走吧!”陳父往門口走去,既然說完了,也沒道理賴在這兒不走。 雷澈也起身往房門走,陳學文說道:“你不用送我們。” “我不是送你們,我只是要回去睡覺。”他打個呵欠,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竟被一群“護妹”心切的人吵醒。 “果然是墮落的藝術家,竟然在白天睡覺。”陳學廣搖頭。 “我不是藝術家。”雷澈關上工作室大門,走向對門,這才是他住的地方,畢竟睡覺還是睡在床上比較舒服。 當初在建這棟大廈的時候,就先預留了二、三樓的四間房子,二樓的兩間歸他,一個當作起居室,一個則當作工作室,三樓則是雷浚和父母住的地方,不過一年前,茵茵搬進這裡念大學,所以雷浚就把房子先讓給她,自己則和雷澈住在二樓。 “對了,別忘了把我們的話也轉告給你的雙胞胎兄弟。”陳學煌說道。 “我會告訴他的。”雷澈只覺得好笑,其實他們實在太小心翼翼了,他怎麼可能對一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動心。 陳家兄弟實在是太多心了。 這是她離家獨立生活的第十天了,雨濃在月曆上劃掉一個數字,滿意地微笑,一切都很順利,她相信過了半年,家人就會真正的放心了,其實她一個人也可以照顧好自己,她比他們認為的更堅強。 為了慶祝她北上十天,她決定下廚做菜,從小到大,母親從不許她踏入廚房半步,現在也該是改變的時候了,如果下次回家時,她能煮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雖然沒煮過菜,不過她看過電視上教人做菜的節目,而且她也買了一本家常菜食譜,她想應該不難才是。 “先來煮魚好了。”雨濃拿出從超級市場買來的吳郭魚。“做個最簡單的。”她翻了翻食譜。“有了,這個只要放蔥和薑就行了。” 她又從大塑膠袋裡掏出蔥。“完了,沒有薑。”她皺下眉頭。“算了,蔥放多一點就好了。” 雨濃忙碌地開始洗魚、切蔥,她打開瓦斯爐熱鍋,再將沙拉油倒進去。“啊!油放大多了,沒關係,用鏟子撈一點出來好了。”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有人來了。”雨濃急急跑出去,沖過客廳,打開房門,喘氣地望向來人。“雷先生。”她向他打聲招呼。 雷澈站在門口,手裡還拿了一盒禮盒。“這是月餅,我和雷浚都不喜歡吃,所以拿來給你和茵茵。”他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拿鍋鏟幹嘛!” “我在煎魚。”她尖叫一聲,急忙跑回廚房,鍋子已經熱得冒煙了,她立刻抓起吳郭魚丟人炒菜鍋裡,鍋子立刻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熱油四處竄起,雨濃被濺出的油燙著,她悶哼一聲,本能地向後退,卻撞上走進來的雷澈,鍋鏟從她手上滑落,掉在地上,差點砸到她的腳。 雷澈扶住她的肩。“你沒事吧?” “沒事。”她轉身向他。“我的魚——”她指著仍在吱吱作響的鍋子,不知如何是好。 “等魚被煎得差不多了,我們再靠近,被油燙著可不是好玩的。”他挑眉地看著熱油不斷自鍋內迸起。 “可是魚會焦掉,我好像把火開得太大了。”她撿起地上的鍋鏟,覺得被油噴到的地方隱隱作痛。 “你沒被燙著吧!”他低頭瞧了她一眼。 “沖一下就好了。”她走到流理台沖洗。 他跨步到她身邊,她的手臂腫了兩個小水泡。“還好吧?”他抬起她的手臂。“小心一點,別把水泡弄破,會感染的。” “我知道。”她籲口氣。“煮菜沒我想得那麼容易。” 雷澈見鍋子內的油似乎安定許多,立刻靠近將火關小。“怎麼不在外面吃一吃就好?” “我沒煮過菜,所以想嘗試一下。”她不好意思地說:“沒想到那麼笨拙。”她踱到瓦斯爐前。 他笑道:“第一次都是這樣的。” “你煮過菜?”她想把魚翻個身,不過好像黏住了。 “偶爾。”他瞄了魚一眼,說道:“可能黏鍋了。” “那怎麼辦?”她用力地將鍋鏟往下戳。“可以了。”她高興地將魚翻轉過來,卻在下一秒皺下眉頭。“好醜。”魚皮七零八落地黏在上頭,還有些焦黑,真是讓人倒足胃口。 雷澈莞爾道:“能吃就好,好不好看倒在其次,你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 “嗯,適應得很好。”她對他嫣然而笑。“只是還是會想家。”她又走到流理台沖手臂,被燙傷的地方還是會疼。“前天我回家的時候,媽媽哭了,我覺得很難過,可是我不敢哭,我怕他們會要我搬回去。”她不自覺地歎口氣。 “獨立有時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容易。”他對她說道,看來她是想家了。他伸手探進襯衫的口袋,掏出一根香煙。“過一陣子你和你家人都會適應的。”他伸手進褲袋裡找打火機。 “我想也是。”她掠開臉龐的髮絲,從米色長裙的口袋裡拿出橡皮筋,將頭髮往後束緊,振作起精神。“找不到打火機嗎?”她見他把所有口袋都搜了一遍。 “每次我要用的時候,它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聳肩又把香煙放回上衣口袋。“我該走了,月餅我放在外面的桌子上。” “好,謝謝。”她向他點個頭。 他微笑的說:“不用這麼多禮,放輕鬆一點。” “我知道。”她也回以笑容,其實和他談話她覺得很自在,他的感覺和大哥有點像。 雷澈走出廚房時,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回身叮嚀道:“煮東西的時候小心點兒,免得又被燙著了。” “我知道。”雨濃拿起鍋鏟,再次想幫魚換個面,這時電話響了,她急忙放下鏟子—— “別急,我幫你接就行了。”他擔心她一緊張又出紕漏,他拿起客廳的電話。“喂!” 對方愣了兩、三秒。“舅舅是你嗎?” “是我。” “你怎麼在那兒?”茵茵訝異的說。 “我拿月餅上來給你們,我正要走,你要和雨濃說話是嗎?”他聽見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很大。 “不用了,你告訴雨濃我有事不回去吃飯了,改天她再煮給我吃,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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