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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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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要去浴室梳洗了。」 「浴室門在那邊。」他指了指房內的一扇門。 她點點頭,拉緊被單,仍然一眨也不眨地瞅著他。 他莫名其妙地回望她。 「怎麼了?」 「我要起來,你轉過去啦!」她嬌嗔一聲。 刁直人這才會意過來,馬上站了起來。 「抱歉,我先下樓,你梳洗好後再下樓來。」 等他走出門後,她才松了一口氣,七手八腳地抓著床單爬下床。走向浴室的路上,還差點絆倒自己。 「唉呀!他都走了,我還遮什麼?」覺得自己的舉動很可笑,她隨手一拉,扯下身上的被單。 不料,刁直人在下一刻竟然去而複返,又推門而入—— 「對了,還有一件事——呃……」猛然撞見裸裎在晨光下的美人,刁直人看傻了眼,尾音不自覺地逸去,忘了原先要說的話。 周善儀也傻了,就這樣呆呆地回望他,不知該怎麼回應。 不管是尖叫、遮身體、還是拿東西把他打出去,感覺都很蠢。 畢竟他們昨晚都上了床,能做的事也全都做過了,現在才矜持,已經太晚了。 「抱歉,我等你梳洗好了再說。」刁直人首先回神,吞了吞口水,一臉鎮定地退出去。 房內的周善儀紅著臉,亡羊補牢地蹲下身,伸出顫抖不已的手,重新拾起被單,把自己包得密密的,然後沖向房門口,「喀」的一聲鎖上門。 「老天!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混亂?」她抖著手捂住臉。 結婚之前,他們雖然在人前扮了一個月的情侶,天天上演溫馨接送情,但除了在人前必要的牽手、摟肩動作之外,在私底下,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任何親密的舉止,就連親吻也不曾交換過。 哪裡知道,一個酒醉的新婚夜,就這樣徹底破了功。 以後,他們之間該怎麼辦? 這場假戀愛、真結婚的戲碼,要怎麼演下去? 周善儀的腦中一片紊亂,茫茫然地走進浴室,分神中被鏡中的反射影像給嚇得花容失色。 「哇啊——這什麼鬼?」 瞪著鏡中那個頂著一頭可怕鳥窩頭的白麵熊貓鬼,她突然笑了出來。 她無法想像,刁直人昨晚是怎麼面對她一整晚的? 看著她這副鬼模樣,他竟然還能親熱得下去? 真有勇氣! 「久仰久仰,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黃臉婆?」 她對著鏡中的自己挑挑眉。 「跨越了第一步,以後,你可以自在地在刁直人面前挖鼻孔了。」 反正她光溜溜的樣子、最醜的樣子都讓他見識過了,從此以後,她也不必辛苦地維持淑女形象了。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好新奇。 「這就是……夫妻嗎?」她對著鏡子喃喃自語。 原本她以為,完完全全將自己所有的面目,都坦露在另一個人的面前,應該是極為艱難的事。 沒想到,竟然是這麼輕易的事。 「你好,我是刁太太。」她試著說了一遍,奇異的麻顫感立即從頭頂竄人背脊。無法抑止的甜蜜笑容,在她唇邊氾濫成災。強烈的歸屬感,迅速彌漫在她心中。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她怔怔地望著鏡子,發起呆來。 *** 早餐的氣氛有些詭異。 昨晚,兩人喝醉了酒,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滾來滾去,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對、那麼的自然。 但是,當兩人都換上了端莊的衣服,梳著整整齊齊的頭髮,規規矩矩地面對面坐著時,所有事情全都被打回原形,尷尬到了極點。 有關上床的事,他們完全沒有討論到。 在他們的預想中,兩人該是維持著最單純的朋友關係。 在這樁事先約定好了是場家家酒的婚姻裡,因為一個環節的漏失,彼此的定位瞬間失了焦,善儀感到好焦躁。 「善儀,怎麼不吃了?是不是昨天太累了?」刁父關心地看著善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倆口對看一眼,各自紅了臉。 刁父說完後,也才發現自己問的話太過曖昧,趕緊掩飾地低咳了一聲。 刁母瞪了嘴拙的老伴一眼,趕緊接了另一句,試圖轉移餐桌上羞死人的氣氛。 「還是早餐不合你的胃口?你說說看,想吃些什麼,我讓王嫂去廚房再煮些別的出來。」 「不用了,刁媽媽,我不挑食。」 「還在叫刁媽媽?該改稱呼了!」刁母故作不悅。 「媽!」善儀笑著改口,叫得好甜。 刁母面露驚喜。 「善儀,再……再叫一次!」 「媽!」 刁母撫著胸,似乎又陶醉、又感動。 「你再叫我一次。」刁母央求著。 「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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