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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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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個僕人去替她喚來阿乙後,如君撐著傘在雪中等了半晌,終於見到阿乙那高壯的身影。 他一走近,如君便忙不迭地抱歉。「阿乙哥,真是對不住,我昨兒個被一些事情絆住了,脫不了身。」儘管她竭力想忍住,卻依舊因憶起昨夜而紅了雙頰。「真的非常抱歉。不過,我已經把你說的二十兩給籌妥了!」 她放下傘,非常慎重地,以雙手將包袱和她全心的信任遞出。 「夫人,不瞞您說——」阿乙遲遲不接過包袱,反倒露出猶豫為難的表情低聲說道:「其實令尊的病已經藥石罔效了,我這次來,除了幫您家人跟您要錢,也是順路帶您回去,否則興許見不到令尊最後一面……」 「什麼?你、你不是說……」乍聞這個天大的噩耗,如君呆若木雞,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昨日我不忍打碎您的美夢,才沒有照實說,但後來我越想越不對……」阿乙的表情十分局促不安,掙扎片刻才伸出大掌,搭在她的肩上。「夫人您還是快點跟我走吧!要不然真的會來不及的。」 如君聽了愣在原地,腦子裡亂成一團,壓根沒有心思去計較他逾矩的碰觸,更沒有注意到身後樹叢所傳來可疑的沙沙聲。 「我、我……我得去問爺兒一聲,還得交代些事情、拾掇拾掇……」她試圖在滿腦子的紛亂不堪之中,抓出一些頭緒來。「今天午時過後,你再回到這兒來接我可以麼?」 「不成不成!」阿乙一口否決,不知為何顯得非常急躁。「咱們已經耽誤了一天,不是我要嚇您,若是這段時間內,令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該怎麼辦? 人命關天,咱們還是趕緊啟程比較妥當,半路上若是遇到齊府的商隊,再讓他們送個口信回來也還不遲,我想爺應該會體諒的。」 平日木訥寡言的阿乙為了勸她立即回鄉,居然變得口若懸河。如君心中雖有些淡淡的不安,但仍選擇相信這個自己視同兄長的魁梧男子。 「那好吧,更少讓我去收拾收拾……」她匆忙轉身,正欲奔回房裡準備,卻冷不防地被阿乙攫住手腕。 她不禁驚詫地回過頭,瞠大美目望著他。 「夫人,我看——」只見阿乙似乎急著想說些什麼,卻驀地被一聲怒喝給打斷了。 「你們在做什麼?!」 這聲音……如君不自覺地渾身一震,她緩緩回眸看向前頭那個面無表情的偉岸男人,因為他顯露在外的滔天怒氣而瑟瑟顫抖。 「爺……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瞅著男人和他身後的一大群長工,心中滿是惶惑。 「你還有臉問我?」齊燁目光陰鵞地盯住阿乙緊握著她的手,怒極反笑。「你何不先說說自己在這兒幹什麼好事?」 「我——」如君皺了皺眉頭,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仍被阿乙箝制在大掌中,急著向男人解釋一切。 但是比她的話語更快的,是阿乙突如其來的話語和詭異的舉動—— 阿乙陡然用力將她往下一扯,拖著她撲通一聲跪在齊燁面前。如君全然沒有防備,就算想掙扎著起身,也因被阿乙按住手而無法動彈。「爺,求求您成全我們吧!」 「阿乙哥,你——」感覺齊燁的怒火更盛,刺在自己頭頂的目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她驚慌失措地望向阿乙,不明白他為何要說謊。 「我對夫人絕對是真心真意,請爺成全,讓我帶她走!」阿乙語氣死板地道。他趴在地上,低垂著頭,連如君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不、不是這樣的!」她急忙想要澄清真相,卻不知從何說起·「阿乙哥他只是幫我——」 「夫人!」阿乙更加使勁按住她的右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一家老小都在鐘小姐手裡,求您陪我演一場戲吧!等我完成任務,再幫您向爺求情……」他湊在她耳旁低聲說道。 什麼?鐘小姐……是指鐘瑩瑩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如君錯愕地愣住,原本要出口的話全都哽在喉間,發不出聲音來。 「怎麼,你不是要解釋麼?我等著呢!」齊燁雙手環胸,眼神冷冽地睨著地上那對男女看似親昵的互動,心中的怒濤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淹沒。 「我……」如君為難地看了一臉懇求的阿乙一眼,欲言又止。 既然知道阿乙的苦衷,她就沒有辦法說出實話,置他的親人于險地啊!她望向睥睨著自己的男人,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在我面前,還敢明目張膽地眉來眼去?你們的膽子倒不小。」齊攆冷冶嗤哼一聲。「你不想解釋了?無話可說了?」 「總之,我有不能說的苦衷,必須跟阿乙哥走一趟……」如君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不想讓他誤會自己,卻也不願扯阿乙後腿,只好含糊其訶。「不過,事情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請你千萬要相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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