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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揚大哥,這兒有水晶餅,裡頭的冬瓜正甜呢!您吃吃看,來,啊──」

  被擠到一旁的兔兔傻了眼。

  她看到了揚滿善射來的責怪眼神,兩人用眼神對話著。

  不是說她們沒見過什麼男人嗎?

  是沒見過啊!

  那怎麼搞得每個都像青樓女子似的?

  我……我也不知道。

  兔兔這才發覺,撇開脾氣不好的缺點,其實揚滿善是多麼的出色,能被這麼多女人所注目。她也想起揚滿善的副官常說,有很多大官的女兒,都想攀上揚滿善這門親事,可都被侯爺給「吼」掉了。

  因為和他太親近了,所以總以為伴在他身邊、忍受他不好的一面,是她這一生的職責,甚至是權利。卻往往忽略掉,其實這世上有多少女子,是這麼渴望出身如此高貴、面貌身形皆出色奪目的隆仁侯。也因此,那天在宴席上,才會招惹到那文官的酸語,那個傢伙只不過是因為嫉妒才會說出狠毒的話。

  兔兔的心沉了下來。

  如果、如果有一天,揚滿善要娶親了…… 她會在哪兒呢?

  她還能這樣伴著他,喊他阿善阿善的喊一輩子嗎?

  見他被這麼多女人給纏著,她才認清了這個事實。

  論地位、論家世、論美貌、論談吐,她好像都不會是那個會陪伴揚滿善一輩子的人。

  真討厭……真討厭這種失落的感覺。

  她起了身,想要到外頭去。這種被推拒在揚滿善身邊之外的感受,她不想要。

  她剛跨出門坎,身後馬上響起揚滿善的聲音。

  「兔兔,你去哪兒?」

  她回頭,眼睛紅紅的。

  揚滿善心一抽。他一邊應付這群花癡女,一邊注意兔兔很久了,她怎麼會一個人靜成這樣、沉成這樣?他會進來學花牌,就是想讓她以後快快樂樂的,不是要讓她這樣耍自閉!

  「來,來打花牌啊!」他好心急地說,甚至招手,要她來他身邊。

  兔兔看著他,還是有些卻步。因為她發現平日都以姐妹相稱的姑娘們,竟然一個個都用嫉恨的目光射殺她。

  嗚啊,女人的嫉妒心是非常恐怖的。

  「可揚大哥,沒位啦!」一個姑娘嬌聲說著。

  「是啊是啊,咱們兩兩湊一組,沒兔兔的份啦!」

  「不說了,咱們快開始吧!先教揚大哥打完這一局,一會兒您留下來吃個便飯如何?」

  之前還在明爭暗鬥的女人們,忽然全團結在一塊,抵抗著與揚滿善最親近的兔兔,彷佛將她視為破壞自己婚姻幸福的情敵似的。

  兔兔雖然制得了揚滿善,但對外她可是只和氣為貴的小兔子,她一點也不想鬧起來。她擺擺手。「不了,阿善你和她們玩吧!我回去煮飯,你回來就可以——」

  「不必。」揚滿善打斷她。「咱們今晚上館子吃。」

  揚滿善是對著兔兔說的。不料其他女人竟然前仆後繼的──

  「吃館子?好哇好哇,一塊去,我知道棉桐大街上有很好的館子……」

  「大家打完花牌一塊去吧!」

  「我想吃饒州菜!」

  兔兔愕然,她看到揚滿善的拳頭緊緊地握著,緊緊的、緊緊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捶桌子了。她在心中暗叫不妙。

  他那張緊繃的臉好像在說:老子在說話,你們插嘴個屁啊!

  好姐姐們,你們快閉嘴吧!有人要發飆啦!她只能默默暗禱。

  揚滿善仍在忍耐,他深深記得兔兔的警告。他咬著牙說:「抱歉,我只跟兔兔去吃。你們,改日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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