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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別氣了。」她握上他的大手,笑臉盈盈。「謝謝你。」

  揚滿善一怔,癡癡地看著外頭的燈火照映在兔兔的臉上。

  他發現,她的臉通紅得……好、好可愛。

  他咽了口口水,用力地咳了幾聲,趕緊將臉轉開,看著窗外。

  「喂,阿善,我問你……」兔兔朝揚滿善靠近,小身子緊貼著他的手臂。

  揚滿善斜眼看著那張期待的小臉,還有那小巧、柔軟而馨香的身體……正貼在他身上。

  天,他的身子好熱。

  「馬的,別靠那麼近。」他說:「剛揍完人,我很熱。」

  兔兔不理他,因為她要問的問題,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害羞,她才不敢大聲問呢。

  「你真的會……我是說,那個時候,嗯,時候到了的話……」兔兔講得吞吞吐吐的。

  啊——好羞!好羞!女孩子怎麼能主動問起這事呢?

  揚滿善聽出她的猶疑,直問:「嘿,你在客氣啥?你平時不是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

  她嘟嘴,打了他一下。「我是想問……」你覺得我會是你的好妻子嗎?

  他不喜歡這樣的兔兔,所以不太耐煩。「你到底要問什麼?」

  她被這一激,也就問偏了。「我要問你,你幹嘛跟人家說我是你的妻子?」

  揚滿善瞪她。「怎麼?你不願意嗎?」

  「我,呃……我……」很願意!她很想這麼說。可是女人家怎能這麼大方呢?

  因為女孩子家的矜持與嬌羞,所以她沒法馬上答話。

  可是她的支支吾吾聽在揚滿善耳裡,卻是遲疑。

  其實,他很在意答案。因為該死的,那個酒瘋子說的一句話,讓他耿耿於懷。

  笑你揚橫班也有這一麼一天,要用錢來買妻子……哈哈……也對、也對,否則依揚橫班這般忍怖的脾氣,誰會嫁給你呢?

  是啊,那混賬東西說得可真對!連他自己也這麼覺得。

  撇開兔兔那小麻雀般嘰嘰喳喳的功力,其實,她是多麼好的女孩。好到他根本不希望讓任何男人發現她的存在,她只能留在他的羽翼下,陪伴他。

  可是,自己有那麼好嗎?好到足以匹配她嗎?

  像他這樣壞脾氣的人,要怎麼去照顧一個柔弱似水的姑娘家呢?

  呃……雖然有時連他都鬥不過兔兔……柔弱似水好像不適合形容她。

  總之,要是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她會願意嫁給他嗎?

  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但他可是堂堂隆仁侯揚滿善,怎能敗在這種兒女私情的「小事」上?!即使是親密如兔兔,他也不想讓這小傢伙看到他的不安。

  於是,他逞強地說:「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正要鼓起勇氣說「我願意」的兔兔,一聽到他的話,氣弱了下來。

  「耶?」

  「那、那只是,替咱們緩頰而已。」

  「緩……緩頰?」她不敢置信。「你怎能把這種話當成緩頰『而已』?」

  她好失望,什麼是「緩頰而已」?她是多麼重視他說她是他「妻子」這句話。

  「不然你要我怎麼回答?」揚滿善很沖。

  「呃……這個……」因為慌,所以她失去了平時說話的伶俐。

  「難道真要我說你是妓女嗎?」也因為急著掩藏自己真實的心情,以及真實的不安與笨拙,他說話也失了分寸。

  兔兔呼吸一窒。

  「還是在家做牛做馬的奴才?!」想到都是那嘴賤的傢伙害他落到這樣窘迫的境地,揚滿善一肚子的火都上來了。

  「你說話一定要這樣難聽嗎?」她也有點生氣了。

  「我說話一向都是這樣!」

  「那你幹嘛帶我上那種地方?!」兔兔大聲道:「如果我的身分讓你困擾,逼得你要說這種謊話,那你幹嘛帶我去?」

  他不懂她為什麼要一直針對這件事?他一被激,說話的口氣更沖了。「那好,下回不帶你去,行了吧?」他不過是想帶她去吃頓好的,需要廢話那麼多嗎?

  她被頂得啞口無言,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她心裡在叫苦,他們為什麼要為這無聊的名分問題吵架呢?自己幹嘛那麼執意要這嘴巴壞的傢伙說出一句稱她心意的話呢?她明知不可能。

  「我下回就去妓院,真帶個妓女去應酬。」揚滿善哼了一聲,又說:「不然就請個喜歡當啞巴的奴才,對主人唯唯諾話的,不會頂嘴,也不會問東問西,可有可無,省得我煩心。」

  兔兔咬著唇,握著拳頭。她稍稍退開了身,不再靠他那麼近。

  揚滿善突然覺得冷,因為沒有這小兔子的依偎,不過他仍拉不下臉。

  「嗯,我知道了。」她落寞地說。

  「知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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