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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往濤瀾侯的身邊看去,她愣住了,癡癡地看著那人青色的眸子。她聽人說過,只要看到一雙美麗卻冷漠的青色瞳子,那人准是清穆侯無疑。

  兔兔忍不住一直看著。

  清穆侯發現她的視線,也迎了上去,可淡漠的臉、冰冷的眼卻讓人誤以為他正不悅地瞪人。兔兔一驚,縮了一下。

  忽然,揚滿善拍桌,嚇了她一跳。

  「你瞪人幹嘛?」揚滿善質問裕子夫。

  兔兔一愣,原來揚滿善一直都在注意她的動靜,知道她被那冷漠的人嚇到了。

  裕子夫泠冷地說:「我沒瞪人。」

  他身邊妻子模樣的女子也趕緊陪笑道:「侯爺誤會了,子夫沒有那個意思。」

  兔兔也趕緊拉住他。「阿善,你幹嘛亂發脾氣啦?是我先看人家的……」

  「看一下又怎樣,需要瞪人嗎?」瞪的還是他家的兔兔?!

  「他的眼睛長得就是這樣。」一旁的貴媛安笑意淺淺地說:「若是揚橫班瞪起人,相信那人定會問您為何要殺他。」

  「你──」好哇,連這陰陽怪氣的傢伙都要消遣他。

  「好了、好了……」另一個男人趕緊站起來,笑呵呵地拍拍揚滿善的肩,說:「揚兄別這樣,好端端的喜氣場面,別發脾氣,不然您身旁的小姑娘會擔心的。」

  揚滿善被這麼一提醒,低頭看看抱著他的手的兔兔滿臉焦急,這才氣消,悶悶不樂的坐下。

  兔兔鬆口氣,向那男人點頭,他也笑意盈盈地回禮。他的笑和那濤瀾侯的不一樣,看他笑,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很真誠的人。

  她也想起他是誰了,是樂豐侯,名叫杭悅離,不過他近來的官運不佳,聽說最近又被貶到偏遠的州縣了,這大概會是最後一次在大場合上看到他。揚滿善總說別和他靠太近,否則他身上的晦氣會搞得你一生一世都倒黴。不過兔兔覺得揚滿善亂說,一個倒黴的人怎麼會露出這麼和善、與世無爭的笑容呢?

  經過這一次騷動,兔兔緊緊地偎著揚滿善,想要牽制住他。

  她悄聲地對他說:「你剛剛很丟臉,你知不知道?」竟然不會看場合發脾氣。

  「馬的,我為你出氣……」

  「我很感激,但你真的很像鄉下來的大老粗……」

  「你吃裡扒外啊!」

  揚滿善越說越大聲,除非這桌人都聾了,才會聽不到。兔兔羞得都想要鑽進地洞裡了。

  忽然,有人叫住了揚滿善。

  揚滿善與兔兔回頭一看,是個已喝得醉醺醺的文官,大概是方才談成什麼升官交易,所以看起來樂不可支。

  「唷,揚橫班,瞧瞧您今天帶了誰來啊?」

  揚滿善嗤了一聲,算打了招呼,便不理這酒瘋子,專心地吃菜。他邊吃邊夾給兔兔,還說:「這、這、這,都好吃,你快吃,回家做給我吃。」

  那文官卻不打退堂鼓,壯著酒膽,又靠近了兔兔幾分,色眯眯的眼放肆的打量著她。

  「揚橫班,你從哪家妓館找來的伴兒?看這生嫩的樣子,還是個清倌兒吧?這樣出一趟局要多少錢啊?下回輪我吧!」

  兔兔聽得臉色一陣青白,在座的女賓也都很尷尬。

  忽地,一陣「啪」的聲音傳來。兔兔一愕,低頭一看,發現揚滿善手上的筷子斷掉了。

  慘了!

  她忘了自己的難堪,整個人緊緊攀住揚滿善蠢蠢欲動的手臂,以防他亂來。

  「揚橫班,別藏私啊,快跟咱們分享吧!」那酒鬼還不要命的催促。

  兔兔可以感覺到,揚滿善的手一直在抽動,如果她不抓住他,他可能早就一拳揮過去了。

  「說嘛──」酒瘋子還是自找死路般的說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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