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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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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回來後我可以看到什麼?會不會又看到一個冰冷淡漠的丈夫?一個拚命想將她推開的愛人? 「請你回來看看我,我沒有包袱、沒有束縛了,我對你有好深好深的感情了。所以請你回來好好地看看我,好嗎?求求你……」 聽到裕子夫越來越沙啞,近趨哽咽的聲音,她倒吸一口氣。 「不要離開我,磬子……不要……不要離開我……」 那個曾經堅強如鐵的男人,竟允許自己哭泣? 她多想看看她丈夫哭泣的表情——為她而哭泣的表情。 她開始靠著自己的力氣與意志,努力往上爬,往光明的地方爬。 「我愛你,磬子。」 這句話,充滿了力量。 「真的很愛,很愛你。」 光是用語言表達,他覺得還不夠,他更緊地抱住她、讓彼此的體溫交融,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裡,讓自己溫熱的眼淚更加肆無忌憚地浸染她,他覺得這樣才能使他的妻子知道…… 他對她的愛,正如她所期望的,是這世上最偉大深刻的愛。 他腕上的血,開始被吸吮。 汝音的唇就像剛出世的孩子順著求生本性、尋找著母乳一樣慢慢地蠕動起來。 「磬子……」裕子夫抬起頭,吃力地想看清汝音努力求生的臉。 但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將手腕越發湊向汝音,要她喝下他更多更多的血。 「快喝,磬子,多喝點……」他好溫柔地誘哄著懷中的人。 他靜靜等待著—— 「子……子夫……」 他聽到了微弱的叫喚聲,接著他的手被一隻冰涼的小手推開。 「磬子,你醒了……」他希望可以再多聽到一些聲音。 可是那只小手卻試圖想為他的手腕止血。 「不要動,磬子,你不要動……」裕子夫想掙開那手,繼續喂她喝他的血。 可那小手很堅定。「夠了,這樣……就夠了。子夫。」 汝音說起話來很費力,斷斷續續又喘息連連。 裕子夫很緊張。「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說話了,不說了。」 汝音微弱地笑了一聲。多難得啊!她有生之年,竟能聽到裕子夫為她如此焦急心慌的聲音。 即使他阻止她,她還是要說:「子夫……我,我……原諒你。」 裕子夫怔住。 「原諒你。」 他再次熱淚盈眶。 汝音努力伸長手,想要環住俗子夫的脖子與健壯的臂膀,可她沒有力氣。 裕子夫回了神,扶著她的手輔助她勾著自己的臂膀。 一碰上,汝音就緊緊地環抱住他,那力道好緊,就像一輩子都不想放開他般。 她還能抱著他、她還能抱得到他。她不由自主開始喜極而泣。 他活著。他們倆都活了下來。 忽然裕子夫的臉壓了下來,熱燙的唇梭巡著她的臉,急切地像在找什麼。 「子夫……」 裕子夫咕噥地說:「噓,不說話。剛剛喝了血,很不舒服吧,嗯?」 汝音應了一聲,嘴巴滿是腥味,實在是很難受。 「我幫你去掉,好嗎?」他陽剛的熱氣,噴拂在她的唇邊。 汝音微笑。「好。」 於是裕子夫捧起她的小臉,憐愛地深深吻了她。 她都不知道,原來她的丈夫也有這樣的一面,他大膽狂野地舔吮她的唇,不願放過任何空隙。 只要她稍稍一響應,他就會更加激動,霸道卻溫柔地包撫她,讓她無一處不在他的掌控與保護之下。 彷佛懼怕再一次失去她似的,他只急著想要擁有她。 她的丈夫真的蛻變了。 就這樣,汝音冰冷的身子被吻得發熱酥軟,失血的無力與冰寒的冬天所加諸在身上的傷痛,都漸漸地被這熱烈的親近而抹去了。 近來,穰原城內鬧得沸沸揚揚。 不論是朝廷的官員,還是街坊上的百姓,都在談論清穆侯一家被剷除的消息。 沒有人再看到清穆侯與他的家人,也沒人敢問罪魁禍首貴援安。 大家表面上避談此事,卻又被這駭人的事實給搞得心驚膽顫。 而那些知道事實的士侯派人馬,在刺殺計劃失敗後,也沒有放棄搜尋清穆侯的行動,但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 裕子夫明白現下局勢危險,因此帶著老方與汝音避走官道,改走險峻的山路,前往比窮州更遙遠、更荒涼的荒州。 由於年輕時長年行軍,所以他很瞭解這區的地形與路徑。 沿途經過的這些山脈,禿黃且一片寂寥,沒有莊稼也很少村莊,只有漫天的黃土飛揚,視線被蒙上昏黃的紗,使得前方的路途看起來更是無止境,終點彷佛遙不可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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