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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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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貴蔚依然心不在焉的,偶爾出神,偶爾又看了看外面,好像在等什麼動靜。 貴媛安一直在注意她。他歎了口氣。為何對於這門關係彼此的親事,她一點也不積極?為何他做出了承諾,她依然是這樣若即若離的,讓他抓不牢? 他什麼都做了,為什麼……還是有這種守不住她的感覺? 「蔚蔚,你……」他的手緊張地握牢貴蔚。 「大哥?」貴蔚震了下,對上他那焦慮疲憊的眼神。 到底在想什麼?他正要衝口而出—— 此時,門上突然響起急切的剝啄聲。 被打斷的貴媛安,非常不悅。他粗聲問:「是誰?」 婢女應門,來人是外頭的門房。他跑得急,氣仍喘著。「侯、侯爺,有人……找您呢!」 貴媛安不耐地皺眉。「我沒收到任何拜帖。不見。」 門房慌了。「侯爺,可他們好像急著見您,而且,人好多啊!」他從衣袖裡掏出一隻精緻的漆片,上前要遞給貴媛安。「這是領頭的人的名刺,請俟爺過目。」 貴媛安沒接過,只是斜著眼看了一下。他瞠著眼冷笑道:「哼,真是稀客。」 他站起身,甩著袍擺,就要出去。 忽然,他的衣袖被拉住。他轉頭一看,看到貴蔚紅著眼眶,害怕地看著他。 「蔚蔚?」他不解她那眼神。「怎麼了?」 「大哥,你……」貴蔚好想告訴他,不要去……可最後她只說:「要好好招待客人。」 貴媛安盯著她看,好久。 他曾經以為,他倆已經心靈相遍,無論何時,他都能看得懂她的眼神。 可現在,他沮喪地發現,他再也看不透這個女孩的心思了。 他落寞的笑。「嗯,我會。」 他便出了多福院,跟著門房往前院招待客人用的大堂走去。 來訪的客人,是士侯派那一票高階京宮。他們全是士侯派的權力核心。 他們自動環坐在大堂四周,這圍剿的態勢,好像是想審問逼供那坐在主位上的人。貴媛安不屑地冷哼一聲,高傲地穿過他們,從容坐上那危如針氈的主位。 見下人備茶給客人,他喝:「不必了,他們不是來喝茶。」接著,他皮笑肉不笑地說:「今日是除夕,官署不辦公,諸位老大人們應當不是為拜節而來的?」 「當然不是。」眾人中年歲最高,資歷最深,卻屈居在貴媛安之下的副宰相,首先發難。「老夫是為了這個而來,貴都堂。」 老人站起來,一邊向貴媛安走去,一邊將手上的包袱解開。 裡頭露出了一隻皮匣。那皮匣很眼熟。上頭還雕著繁複重迭的牡丹花辦。 貴媛安暗暗地吸了口氣,緊咬著牙,讓臉上的笑容維持。 「認得嗎?貴都堂。」老人得意地笑著,然後翻開皮匣,拿出裡頭大紅大紫的錦織奏夾,打了開,忽然戲劇化地驚呼一聲。「唷?禁奉外王?這是什麼?還是大牡的寶慶皇帝給的。多諷刺的封號,這王,可是用禁國這樣大的酬金換來的。貴都堂這般精明,應當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筆划算的生意?怎麼還會這樣胡塗,在上頭親自簽章呢?」說完,他便攤開這奏夾,給貴媛安看。 貴媛安斜著眼,泠冷地看著。 的確,是那一份他藏于書庫的正本,並非這些人偽造的。況且這牡國朝廷內專用的機密文契,從不對外流通,這些剛愎孤陋的老人也不可能偽造得出。 他藏得好好的。他藏在書庫,該藏得好好的?!根本不可能給這些人機會,來這裡堂而皇之地污辱他——突然,貴媛安一愣,笑得有些僵了。書庫?書庫?! 大哥可以讓我進去你的書庫嗎? 那個,我想,看看書。大哥的書庫裡,應該,應該很多書。 貴媛安鎮靜的面具破裂了——原來,她都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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