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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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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定睛細瞧,呼了口氣,不想讓驚慌給這人看見,她呵笑一聲。「你今天怎麼肯來我這兒啊?媛安。」 貴媛安輕輕地掀開紗帳,微笑地看著他的妻子。「知道嗎?今日事宜求嗣。」 「怎麼?濤瀾侯突然要子嗣了?」德清仍維持她的笑臉,但說起話的聲音不無得意。「怎不找小姑生呢?」她想,搬出父親的名堂果然有用。 貴媛安穿過屏風,來到里間的架子床前,撈起床帳。 「還有,我決定了,德清。」他回頭,看著跟進來的德清氏,笑得好溫素。「行房後,我們來進行『畫武羅』。」 「什、什麼?」德清氏太驚訝了,笑得有些詭異。 「你沒聽錯。德清。」貴媛安摸著他的心,這動作竟讓人有深情的錯覺。「這半顆玉心,我過繼給你。」 德清氏高興極了,心裡也再次惱著,應該更早跟婆婆決議將父親搬出來。她笑得豔媚,款擺著腰身,一邊走上架子床,還一邊褪下薄袍,大膽地露出姣好的身段與豐腴。當她躺下時,發現貴媛安竟還著衣不動。她問:「怎麼不脫衣呢?」 「等你來為我脫啊,德清。」貴媛安坐上床沿,勾起德清氏的下顎,著迷似地看著她。「為我增加些情趣吧,嗯?」 「想通了,媛安?」德清展開雙臂,纏上貴媛安的脖頸,湊得他極近,甚至挑釁地在他唇邊吐氣。「終究妻子比較好,對吧?」 貴媛安笑而不答,一個俯身就將德清氏壓上了床,激烈地吻著她。德清氏不但放浪地回應他,更慌快地替他的直裰解著扣子。 貴媛安抽開身,喘幾口氣,低下頭看著德清氏把他的衣抓皺了,有一刻他的臉上沒了笑。可他的聲音還是柔的。「德清,有些事,我要告訴你。」 「覺得對不起我了?」被情欲挑得沒了節制的德清氏,一點也不羞地說:「玩膩了那青嫩,是嗎?男人就是這樣。」 貴媛安搖搖頭,微笑,俯下身,又將自己的唇舌喂進這女人的嘴裡,繼續挑得她沒了防備。正沉醉其中的女人,忽然,覺得口中有個像藥丸似的異物。她怔愣了下,擺脫了貴媛安的唇,伸手想去取,不料男人卻用力地扣住她的雙手。 「你做什麼?」她震驚。 「噓,德清,不要亂說話。」貴媛安笑看她。「咬破就不好了。」 德清氏瞠大眼,轉著舌想吐出那異物,可它藏在死角,仰躺的她竟無能為力。 「你知道你父親做了什麼事嗎?德清。」貴媛安不緩不慢地說:「挪公款,蓋私宅,盜吞漕糧,私賣鹽鐵,濫收稅目,包庇權貴,橫行街市……你父親做的事,多的今夜都說不完,相當精彩。你知道嗎?」 德清氏口齒不清地叫:「胡、說!」 「每個做錯事的人,都會這麼說。」貴媛安挪出單手,扣住女人的下巴。他進逼,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吐出。「你們以為仗著我的權勢,還可以囂張多久?」他邪笑。「我不會再放任你們了。」 一說完,貴媛安立刻低頭,又是強硬地探入。他用舌頭擠破了那顆丹丸,那苦澀的汁液馬上流滿了德清氏的嘴。德清氏皺苦著臉,想尖叫,但那汁液流進喉嚨,燒啞了她的嗓子。貴媛安的口裡也沾了一些,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他有玉心保護,這點毒根本害不了他半分。只是他厭惡這苦味,便用茶水漱了口。 「我得謝謝你,德清。」他轉過身,睇著扼著脖子在床上打滾的女人,泠冷地笑著。「你為蔚蔚找的那門親事,真是好啊!嗯?讓我總算下了決心,除掉這窩蛇蠍,把她牢牢守在自己身邊。這是你的功勞,德清。」 女人的臉色變紅又變紫,掙扎地爬起身,想要去抓貴媛安,卻滾落在地上,身體扭曲得像被火烤著的蠍子。 「還有。」貴媛安拉著衣服,扣好扣子,拍撫上頭每一條皺折,又說:「你藉你父兄所放出的流言,還不夠狠,傷不了我。」 他抬頭,看那扭曲的身子越來越僵了,他殘忍地呵笑一聲。「不過,記住,你傷了蔚蔚,就是這樣的謝禮。」 那女人在死前,花了最後一分力氣,仰起頸子,死瞪他。 「覺得如何?」看著那掙獰的臉,貴媛安卻說得雲淡風輕的。「跟那糖茶粿的味道,很像吧?」 黑濃的血柱,從女人的七竅流出。原本精緻的臉蛋,被這血污給割扯得殘破。 貴媛安看得很有興味。這便是報應。 「你在地獄等著。」他說:「我會送你父親下去。你不會寂寞。」 然後,他離開了這間被燭光映得紅通的臥房。 翌日,早起的貴蔚已整好衣服,上了餐室等貴媛安用早食。婢女說,侯爺一會兒就上餐室陪小姐用餐。 貴蔚欲言又止。其實,她想問婢女,貴媛安昨晚為何沒留在她房裡,是去了何處。但是這問題讓她覺得霸道而且自私,她不敢這麼問的。 她討厭這樣不知節制的自己,所以,她才想要離開這個家。 離開這個家,她不必擔心有人想害她,不必對大哥的反應提心吊膽,怕她的遭遇與想法被他發現,使他牽怒了誰。老實說,他的脾氣對她是有點壓力的。 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脫離這樣曖昧不明的氛圍,不致胡思亂想——胡想著大哥是不是在別處履行他身為別人丈夫的義務。即使他這麼做了,這也是應該的,她不該像個妒婦一樣感到不安,多嘴地去詢問。 她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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