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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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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拓跋修雲難以置信,「若公主已經屬意於我,你也願意?」 杜阡陌笑道:「公主並沒有明確表示屬意于皇子啊。」 拓跋修雲不滿地道:「那日在驛館你也看到了,還需多言嗎!」 杜阡陌淡定自若,「驛館之中,微臣只看到公主在沉睡,其他的臣便不知了。」 「你……」拓跋修雲沉不住氣,口不擇言地道:「想不到杜大人貪慕榮華至此,連未來妻子的清白之軀也不在乎嗎?」 蕭皇聞言立刻揚聲道:「放肆!當著朕的面,皇子是否太無禮了?」 拓跋修雲發現自己的失誤,只得作揖道:「陛下,是小王失言了,不過杜大人所言,實在過於反常,小王懷疑他對公主的感情是否真誠。」 蕭皇半眯起眸子,似乎是在思量這番話,又似乎在打量杜阡陌。 「微臣以為,喜愛一個人,無論她是誰、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都不該有所動搖,」杜阡陌緩緩道:「昔日有武淵帝娶新寡弟媳為妃,終身寵愛。微臣一介平民,不敢與帝王賢君相比,但也實在羡慕這樣的感情。之前微臣對此事頗為猶豫,是因為沒有確定自己的心意,臣不敢妄語,但如今臣已經想得明白,希望皇上相信微臣,微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蕭皇笑了,這一次不再是似笑非笑,而是由自內心的歡喜。他點頭,「好,朕許你。」 拓跋修雲焦急地想挽回這個結果,「皇上!難道不該先問問夏和的意思嗎?」 「一會兒問過她便可,」蕭皇答道,「不過依朕看,朕這個公主性子確實剛烈,並不會因為什麼就動搖心意,她的答案朕也早已心知肚明。」 杜阡陌看著拓跋修雲那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知為何,竟心生一絲同情。 按理他是應該嫉妒對方的,他的堂兄,崎國的太子,擁有他可盼不可及的皇子身分,還擁有與夏和青梅竹馬的過去……然而這一刻是他勝利。 他並不打算計較輸贏,但他忽然發現自己從小羡慕的人和事其實並不重要,那些事於他可有可無,因為有朝一日,那些人反而會嫉妒他。 杜阡陌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變得很輕快,像是卸去了重石,如羽毛般輕輕地飄起來。 放下執著原來是這般美好。 安夏看著一藤薔薇從宮牆上垂下來,午後日光灼亮,薔薇散發出強烈而甜美的香氣,使得蜂蝶皆醉。她憶起自己以前有一瓶香水就是類似的氣息,可惜她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的時代聞一聞那瓶香水了,不過她並不沮喪,初到蕭國時那種仿徨與不安漸漸褪去,她如今已經大體適應了這裡,或許是因為這裡有了她愛的人。 剛剛聽說杜阡陌主動請求蕭皇賜婚,這一次他不躲不閃,表達了對她的愛意,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安夏以為他又會猶豫、又會退縮,畢竟驛館之中,他目睹了那曖昧的一幕……但他竟難得如此堅決,大概,他也愛上她了吧? 安夏的嘴角微微翹起,笑容藏不住,心得到了回應,仿佛注入了花蜜一般,瞬間滿是甜甜的滋味,就如這薔薇綻放。 在她身後,突然有人輕輕道—— 「公主——」 她回眸,不知杜阡陌什麼時候已經到來。她太過沉浸於自己的喜悅,忘了注意他的腳步聲。 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想著想著他便來到自己的面前,這種感覺微妙又令人喜悅。她喚道:「侍郎。」 「公主約微臣在此相見,不知是否有話要講?」杜阡陌看著她。 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光明正大地凝視她,從前他總是垂著眸,似乎是出於對她的尊敬,又似乎是從沒把她放在眼裡,但他此刻的眼神透著一抹溫柔,像輕輕的一滴露水沾在花瓣上。 「父皇說,婚事由我自己做主。」安夏直視著他,「我是來給侍郎答覆的。」 「那麼……公主是否願意?」 他好像有些緊張,聲音隱約微顫,但她覺得自己聽錯了——他是對萬事都無所謂的人,哪裡會緊張呢?她嚴肅地道:「向我求婚必須達成兩個條件。」 「公主請講。」他答。 「第一,我要一枚鑽石戒指。」 「鑽石戒指?」杜阡陌斂眉,「恕臣見識少,戒指臣知道,可鑽石是什麼?」 「我這裡有一顆現成的。」安夏拿出楚音若贈她的粉紅鑽,「杜侍郎只需去藍玉堂鑲成戒指便可。」 「這鑽石……似乎有些太大。」杜阡陌仔細端詳,「鑲在戒指上,沉甸甸的,不會不方便嗎?」 他哪裡會明白,這是現代少女們的夢想,懂不懂?安夏笑道:「就是因為沉甸甸的才氣派呢,平素我也不會戴,就是拿出來把玩一二。」 「那何必鑲成戒指?」杜阡陌不解,「打成簪子豈不更好?」 「不,一定要戒指,」安夏認真地道:「十指連心,套住我的手指也等於絆住了我的心。」 這刹那,他恍然大悟,畢竟是文人墨客,這般風雅他自然能體會,點頭道:「臣知道了,臣一定會把這戒指鑲好的。」 「第二,」安夏開出另一個條件,「我要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他顯然更沒聽過,「那是一種怎樣的花呢?」 「就像這宮牆上的薔薇。」安夏指了指一旁,「不過這是粉色的,我想要大紅色的。」 杜阡陌抬頭,思忖了片刻,答道:「好,微臣一定會尋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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