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歡 > 駙馬難追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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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多說一句話,不再多看他一眼……安夏的心像是忽然被什麼刺了一下,有些刺痛。 不,她萬萬辦不到,假如他長得與杜澈不那麼相似,或許她還可以放下,但如今他是她在這個世間唯一熟悉的人了,她怎麼可能不與他接觸。她低聲道:「你信不信與我何干?反正我便是如此,你待如何?」 「夏和!」熙淳杏眼圓睜,「你怎能言而無信,那就不要怪我了!」 所以這話的意思是,從此她沒有太平日子過了嗎?好吧,得罪就得罪了,雖然她一開始想息事寧人,但若要她斷了與杜阡陌的所有關係,就等同於讓她少了在這世上存活下來的支撐,這絕對不行。 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在吵什麼呢?」 安夏與熙淳一怔,轉過身,發現元清正笑盈盈地踱過來。 她道:「說好了要一起去皇后娘娘宮裡請安的,你們怎麼扔下我一個人?」 要去皇后宮中問安?安夏憶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個慣例。 她催促道:「快走吧,皇后娘娘該等急了,到時候又要責駡我們。」 安夏這些日子雖在病中,不曾拜見過皇后,不過李尚宮是皇后派來的人,看李尚宮那作派,她便知皇后不好惹。 一時間,安夏與熙淳不得不停止爭執,與元清一道上輦,往皇后宮中而去。 皇后本是蕭皇最寵愛的雅貴妃,雖然她無所出,但養子卻被立為太子,因此三年前被封為皇后,也算母憑子貴。 安夏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隨著元清與熙淳來到皇后的偏殿,隔著鏤木雕花的圓拱門,她看到一位極美貌與華貴的婦人正在倚窗觀景。 掌事太監通傳著,「夏和公主、熙淳公主、元清郡主前來問安——」 皇后懶懶地應道:「讓她們進來吧。」 宮人打起簾子,引夏和等人入內。 「給皇后娘娘請安。」夏和等人依例跪拜施禮。 「都起來吧,」皇后語氣淡淡地道:「過來坐,給你們備了點心。」 安夏與元清緩緩站起來,熙淳倒是膽大得很,搶先一步坐到皇后的身邊。 「皇后娘娘宮裡的點心最好吃了,」她親熱地道:「我家裡的都做不出這個味道。」 「你娘親是外族人,大概是口味本來就與我蕭國不同。」皇后倒不太受此奉承,「不是本宮故意挑剔,熙淳,你如今是禦封的公主了,行為舉止該端莊一些才好。雖說外族民風豪放,別忘了你終歸還是我蕭國血統。」 熙淳怔了怔,笑容霎時有些尷尬,正想將點心塞進嘴裡的手也僵在空中。 元清有些幸災樂禍,給安夏使了一個眼色,暗自莞爾。 安夏倒是沒什麼嘲諷熙淳的心思,雖然她方才與熙淳鬧了矛盾,但她總覺得熙淳被皇后當面如此數落,也是可憐。 皇后忽然側目問道:「夏和最近可好些了?」 安夏沒來由有些緊張,低頭道:「回娘娘,已經大好了,多謝娘娘關懷。」 「不是本宮說你,好端端的去騎馬做什麼?」皇后沉聲道:「摔了這一跤,連累宮中多少人為你受罪,你可知曉?」 騎馬? 對了,聽說她是騎馬時摔傷,導致臥病一場。大概也是那個時候,夏和公主的靈魂不知飄散到何處,換成她,安夏,被困在這個軀殼裡。 「兒臣知錯了。」她乖順地認錯。 皇后又要說什麼,突然有宮人來報—— 「啟稟娘娘,宋婕妤到。」 「正好,讓她進來。」皇后點頭。 宋婕妤?安夏連忙抬起頭來。 衣著素淨的宋婕妤由太監領著,捧著一冊經卷躬身而至。雖然她衣飾是嬪妃的等級,但整張臉粉黛未施,略帶細紋,看起來格外憔悴。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宋婕妤長跪在圓拱門外,聲音十分沙啞。 皇后冷冷地問:「經文可是抄寫好了?」 「回娘娘,已經全部抄畢。」宋婕妤奉上卷冊,「請娘娘過目。」 「不必看了,」皇后卻道:「抄寫經文不過是讓你靜心思過而已,如今你可知錯?」 「臣妾知錯。」宋婕妤低聲道:「臣妾不該擅自帶夏和公主出宮,擅自讓她騎馬,致使公主摔傷,大病一場……」 安夏睜大雙眼看著宋婕妤。沒錯,宋婕妤應該就是、就是…… 「夏和,」皇后盯著安夏,「你也聽見了,你任性胡為,使你母妃替你受罰,從今以後不得再做那些出格的事了,記住了嗎?」 母妃……對,這宋婕妤便是夏和公主的母親。 她早就聽聞夏和的母親出身低微,不過是年輕時得過蕭皇一次寵倖,有了夏和公主,得封婕妤,不過位分再也沒有上去,也再沒得到過聖恩,原來就是眼前這可憐的婦人。 「夏和公主……」宋婕妤依舊跪著,抬頭望著安夏,「病可大好了?母妃這段日子一直在天音閣抄寫經書,沒得空去看你……聽說好些事情你都不太記得了?總還記得母妃吧?」 不知為何,安夏忽然鼻子酸酸的,眼眶裡泛起淚花。 來到這個時空,此生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眼前的宋婕妤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母妃,我已大好了。」她忍住想哭的衝動,連忙道:「我怎麼會忘記母妃呢,忘了誰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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