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宋雨桐 > 賊吻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你沒事一路追我到香港的機場幹什麼?」

  臉色瞬間數變,嚴子鈞的臉從紅轉為白再轉到黑,彆扭的情緒讓他乾脆板起臉來。「當然是為了玫瑰藍寶石!不然是因為你嗎?我突然想到……那顆寶石是傳說中的姻緣石,我應該把它送給未來的老婆,不是你,所以我得把它拿回來。」

  「那你又幹什麼用藍寶石去交換我?拿到寶石之後你就滾回加勒比海就好啦,為什麼又跑到我家裡來,又跟著我姊姊潛進公爵府去找我?」夏樂兒咄咄逼人的問著,目的是想求得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對她的人生很重要,因為她突然懷疑……這個男人會不會是愛上她了?是嗎?是嗎?她真的好想知道。

  看樣子,這小女娃一點都不領情就是了。

  嚴子鈞瞪著她,氣得牙癢癢。

  當初他一定是被鬼附身了才會沖出來找她……聽了山佐的調查報告之後,他當下便原諒了她,卻又怕自己已經傷害到她,所以沒想那麼多便沖出去找人,至少,他得告訴她——他原諒她了。

  就這樣,真的就這樣而已,沒有任何其他的動機或目的。

  結果卻搞得他追那個賊追了三天三夜,這樣還不打緊,當他和夏寶兒一起潛入公爵府,親眼看見溫尼斯公爵把夏樂兒壓在床上,兩個人的身影密密交疊在一塊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氣焰燒上了他的腦門……

  他想狠狠打溫尼斯一拳,做為他碰了他女人的回禮。

  他更氣得想打夏樂兒一頓屁股,怪她像個傻蛋似的代嫁,完全沒有考慮他會怎麼想。

  是啊,他在乎得要死,前所未有的在乎。所以他決定把她帶回來之後,就馬上娶她——無論用任何理由,都不容她拒絕。

  沒想到,他難得衝動得想娶一個女人,連那種「你的肚子裡可能有我的小孩」的蹩腳理由都說出口了,這個女人卻說她才沒那麼倒楣有他的孩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沖著她這句話,他非要她替他懷一個孩子不可。

  「說話啊,嚴子鈞。」她等得快抓狂了。他的舉動根本前後不合邏輯嘛,尤其昨天他還說出那種莫名其妙的話來,搞得場面像求婚一樣。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能容忍我的孩子不姓嚴,在沒有爸爸媽媽的雙重關愛下長大,如果你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小孩,卻成了溫尼斯公爵的妻子,那我的小孩怎麼辦?他會一輩子不幸,你知道嗎?你這個笨女人!如果你害我的小孩一輩子不幸,我絕不會原諒你的!」他心虛的別開眼胡掰一通。

  「喂,嚴子鈞,你簡直是——」

  「我後來想過了。」嚴子鈞壓根兒不理她,自顧自地道:「既然藍寶石已經沒了,我那時又把它送給了你,那麼,你就應該當我的老婆。否則以後我娶不到老婆怎麼辦?還不是要你負責,對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速戰速決——」

  「速你的頭啦!」她氣紅了眼。「不嫁不嫁不嫁,我就是不嫁。」

  她才不要嫁給一個不愛她,只愛她肚子裡的小孩的男人!何況,她的肚子裡還不一定有他的小孩哩。

  嚴子鈞沉下臉。「夏樂兒,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喜歡我這件事都是真的,對吧?」

  難道,是他在自作多情?難道,她真的只是在演戲,根本沒有真心?

  「我——」夏樂兒害羞的紅了臉,哪有人這樣大喇喇的問對方是不是喜歡自己的啊?

  是是是,她是喜歡他沒錯,可是,他根本不愛她啊!

  他不愛她,她才不嫁,她夏樂兒又不是沒人要,幹麼倒貼別人?

  「你什麼?」嚴子鈞的臉色很難看。「喜不喜歡我,這個問題你需要考慮這

  麼久嗎?」

  她望著他,猶豫著要不要再次獻出自己的真心讓他知道。

  那一次他頭也不回的離去,決絕的判了她的罪刑,他的神情、他的話語傷得她好深好深,每次想起,她的心就會揪在一塊。

  她還能說愛他嗎?如果他不愛她,她的愛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愛我嗎?」她幽幽地抬眸瞅著他,勇敢地迎視著他此刻冷峻、看不出情緒的面容。

  他愛她嗎?見鬼的!她怎麼可以要求他回答這種讓他彆扭得要死的問題?嚴子鈞瞪著她,想把這個不懂得什麼叫矜持的女人掐死。

  老實說,他從來就不喜歡矜持的淑女,他就是喜歡像她這種感情純真又熱情如火的女人,但,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她能ㄍㄧㄥ一點,那麼,他就不必面對這麼棘手的問題了。

  他愛她嗎?這問題的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他要怎麼回答她?雖然,他非常清楚自己在乎著這個女人,比任何人,任何事都在乎,但,這就代表他愛她嗎?

  說愛,是一輩子的承諾呵,他能給她嗎?他給得起嗎?他如果願意給,那麼,她願意要嗎?

  審視著她期待不已的容顏,嚴子鈞的內心經歷了無數的掙扎,想到小時候爸爸媽媽抱著他說愛他的慈愛模樣,他曾經以為那就是一輩子的承諾了,可惜不是,說愛,並不能代表可以守候著對方一輩子,不是嗎?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呢?他說不出口,也不想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

  「我已經說了,我願意娶你。」這已經是他能給她最好的答案了,關於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承諾。

  「你願意娶我,但是你不愛我?我的前提是——我沒有懷孕的話,你還是願意娶我?」是這樣嗎?

  「是的,我願意。」事實上是,他想要娶她,想要她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每天都可以看見她。

  明明,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情與渴望,為什麼他不願意承認他愛她?他連婚姻都可以給她了,為什麼不能對她說愛呢?如果他不愛她,為何又要娶她?夏樂兒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困惑。

  輕輕抬起她的下顎,嚴子鈞修長的指尖撫平她蹙成一座小山的雙眉。「只要你喜歡我,願意嫁給我,這就是最重要的事了……懂嗎?」

  不懂呵,一點都不懂。

  說愛有那麼難嗎?除非他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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