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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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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現在的他一樣,滿心牽掛的是她,卻又無能為力。 「美人……」他瞅著天際一輪銀白的玉盤,決定起身到前院去看看為她栽種的曇花。 時節已過了花期,徒留一片綠葉獨自垂落凋零。 有月無花。 就像現在的他們,有他,便無她。 中秋的明月如此美麗,卻照不到開花時辰僅只片刻的曇花,是否她就如這又名月下美人的曇花,不到下一個花季不會再出現? 可到時,便無中秋的月。 是否他們之間會就這麼走下去——永遠的錯過彼此?為自己可怕的想法打了個冷顫,他拉緊身上披著的綾羅罩衫。 他不願永遠獨自觀月或賞花,只盼她能偎在他身畔。 以往總是有她在身邊,失去了才知道早已習慣不能沒有她的日子,沒有她,就連呼吸的方法都不同了;少了她,他連何以需要吃東西都無法解釋。她不在,任何事都不需要了。 垂落在身側的大掌捏成拳頭,握得死緊。 「只求你回來……」懊悔的低語無法傳達到她耳中,他只盼望上蒼聽得見,這一生他願用所有的一切去交換,只求能實現這個願望。 人家說醉過方知酒濃,直到現在,愛過他才知情重。 可一切……是不是太遲了? 第十章 中秋的隔日,太陽還未升起,水明月已經來到豔城。 倍大的豔城才剛卸下一晚不熄的燈籠燭火,今日照例不對外營業,能進出的除了在豔城工作的奴僕丫鬟外,敞開的大門只為迎接他們的少夫人。 矯健的步履邁向皓月樓,水明月刻意隱瞞了心裡的沉重,要自己打起精神。 或許她今日會回來,那麼他決計不能讓她看出自己的頹廢喪志,必須用笑容去迎接她,就好似她每晚待他回房後給的撫慰笑容。 打定主意後,他欲先打理自己一身的頹靡,於是順手招了個丫鬟想差遣她去燒水。 被喚住的丫鬟突然一臉驚愕,怯懦的福了個身。 水明月發現她手上捧著一隻託盤,好奇的問:「你要將這些食物送去給誰?」 「是、是小姐。」丫鬟穩著聲音回答。 「朝陽?」掃了眼託盤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甜品,水明月蹙起眉,「她不是不愛吃甜的?」 「小姐最近改了胃口!」丫鬟急急的應道,反而給他一絲欲蓋彌彰的感覺。 改胃口?他又不是不瞭解自己的親妹子,如果她真有可能改胃口,要她少固執點就不是難事了。 隱約察覺不對勁,水明月多看了丫鬟幾眼。 沉不住氣的丫鬟先開口了,「少爺有事情要交代春桃?」 「沒,你先下去吧。」水明月揮揮手,放人離去;但他跟著腳下步伐一轉,決定上水朝陽那兒去看看。 整座長安京都被他翻了過來,還是沒有餘美人的下落,遠在南邊的永樂城他亦親自去了一趟,老丈人的表情確實不像是騙他,他確信妻子也不在那兒,那麼到底在哪兒? 如果他們不斷擴大範圍的找人,其實她卻是在這座廣大的豔城裡呢? 要在擁有五座別院,幾十座庭院,上百間房間的豔城裡藏一個人有多難?或許答案比他們想的都還要簡單,因為他們從未仔細搜尋過的地方只剩一個——驕陽樓。 感覺到水明月跟著她,水朝陽的貼身丫鬟春桃不禁慌了,真想直奔回驕陽樓去通風報信,免得少夫人被找著,她這個干係人一定脫不了罪。 「少爺還有事……」不得已,春桃硬著頭皮僭越的問。 水明月光是一個眼神便遏止了她的問題,同時在心裡打量著妻子被妹妹包庇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下糟了啦! 春桃在心中哀叫,不自覺的加快腳步,一進入驕陽樓的前庭,便揚聲朝裡頭喊道:「小姐,少爺來看你了。」 春桃反常的舉動看在水明月眼裡更是可疑。 來到門前,春桃提起最後一絲絲勇氣,回頭面對主子,「少爺,小姐尚未更衣,請少爺稍待一會兒。」 「嗯。」水明月也不怕她們耍花樣,只要余美人真的在這裡,他便有辦法找出她來。 春桃將門推開快速閃身入內,隨即關緊門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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