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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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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了。」余美人搖搖頭,同時想到這幾日又是進補的食材,又是哄騙她多吃一些甜品,實在不知做何感想。 現在幾乎所有奴僕都知道,要讓豔府水家的少夫人乖乖吃下補品或藥膳,只要祭出甜品即可,簡直令她哭笑不得。 這些同樣的招數能使幾次?他之所以告訴下人們用這種方式給她進補,其實是掐中她心軟好說話這點,才能肆無忌憚的用了好一段時間。 「肚子會不舒服嗎?」 聽了,余美人掩唇輕笑。 自從她有了身孕後,他表面上看起來一如平時,實則有很大的不同,例如:她沒說,他便自個兒將回房的時間提前到戌時,每晚回房先是若無其事的詢問她一整天做了哪些事或者身子如何,然後她替他寬衣的工作也暫時卸下,他們立場對調,換成他為她寬衣。 這些還不打緊,他雖無限制她出府,但加派給她的奴僕丫鬟人數眾多,每當她要出府,身後總是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簡直可比皇上出巡時的盛況,她只好減少出府的時間和機會,除非真有要事,否則一律差人去辦,而她只須待在府裡讓人伺候即可。 「夫君切莫為我擔憂了,我自個兒的身子我很瞭解,沒事的。」她輕聲軟語的安撫著。 每天等著他過目的賬冊不少,他必須親自走訪的鋪子分號更是不在話下,所以有任何事,她都不希望他太過操煩。 水明月聽了不置可否地挑起眉。 他有些瞭解自己為何會願意從不想她干涉他的事,到現在放任她一點一點的改變他的作息習慣,牢記她的每一句話,在乎她的喜好,吃東西的口味,甚至寵她。 就因為任誰也無法像她這般毫無目的的為他著想,她從不貪圖他什麼,卻能奉獻給他全心全意的關懷,如果想瞭解她說的每一句話背後的意義,只要往為他著想這個方向去思考便行。 如今,他總算瞭解那日佟邦雪說過的話——他娶了個貼心的妻子確實是福氣。 兩人坐了好半晌,閒聊沒幾句,大部分時間是他喝茶,她吃甜品,直到余美人感到有些困倦,才開口問:「夫君還不打算回房?」 「再等會兒。」水明月揚手斥退了隨侍在旁的奴僕丫鬟,朝她道:「我們到處逛逛。」 余美人搭上他的手,緩緩站起身,兩人相偕漫步在前院中。 前陣子整修過的前院少了四季都會開放的花兒,僅剩下一整片的綠色枝葉環繞和一些大小不一的花苞,她曾經好奇水明月為何會將庭院做如此改變,可他總是說等時候到了,她便曉得,是以她也沒再問過。 「夫君今夜打算要將這庭院裡的秘密告訴我嗎?」走著走著,她打趣的問道。 水明月抬頭望了眼天際,答道:「不急,再等會兒。」他第二次說出同樣的話。 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了片刻,她偏著頭,盈盈笑道:「夫君是想等到太陽打東邊出來時才打算說?」 「吃甜,連說話都溜了?」清朗的嗓音發出沉沉的低笑。 「說來這幾日吃的甜品,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最多的時曰。」余美人半是無奈的苦笑。「所以請夫君撤回用甜品哄我進補的方法吧,吃多了也難受呀!」 她雖愛吃甜,但一直吃也受不住。 他伸手掐捏著她的臉頰,「嗯,的確是太補了。」 「還說!」余美人嬌嗔。 驀地,一抹白影晃進了水明月的視線,他鬆開掐著她臉頰的手,改為牽著她的手,帶她迎向前去。 余美人也看見了,忙問:「這是?」 「噓。」他做了個要她噤聲的動作,「仔細看。」 他們緊盯著那一株不小的花苞以緩慢卻看得清楚的速度進裂,仿佛還聽得見聲音,花辦徐徐的伸展張開,像個嬌豔欲滴的美人伸著懶腰,動作既輕柔又嫵媚。 倏地,花兒完全綻開,就在他們面前。 「曇花,又名月下美人。」站在她身後,他用著低低的聲音告訴她。 「月下美人……」她凝視著花兒潔白怒放的姿態,喃喃重複著。 「嗯,月下美人。」既有月又有美人,這花是他特地為她種的。 鼻頭有些泛酸,水霧彌漫的大眼閃著璀璨的光芒,用不著他說出口,余美人從花兒的名字便能察覺出他藏著不說的情意。 月下美人,有他水明月的「月」,又有她余美人的「美人」,他大肆動工整修豔府裡的庭院造景,全都只為了向她訴說那些他絕口不提的話,他以行動證明了給她的真心真意。 教她如何能不感動?如何能不鼻酸得想哭? 四周有更多的花苞——綻開,她的眼簾裡映人一片粉嫩的潔白,同時模糊了她的眼。 「不喜歡?」許久沒聽見她開口,他的聲音有些緊張。 她搖了搖螓首,一回身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嬌軟聲音由他胸前傳出,「喜歡,好喜歡。」 她的話成功的安撫了水明月心裡的不安,原本繃緊的身軀鬆懈了下來,勁瘦有力的臂膀環上她纖細的腰,眉問慣有的冷冽被卸下,只剩給予她一人的柔情。 月光下,美人惹人憐。 教他如何不愛? 為了調養身子,余美人幾乎都待在府裡沒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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