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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呀!」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嚇,余美人輕喊了聲。

  水明月低眸垂視著她,眼睛異常晶亮「別擔心,好嗎?」他的問話好輕好輕,像是怕嚇著她。

  合眼片刻,當她再度張開眼時,眼裡只閃著對他的信任。

  「乖。」帶著讚賞的笑容柔化了他的臉,使余美人看呆了。

  水明月手腳俐落的將她抱上暖炕,放下芙蓉帳。但沒隔多久,衣襟敞開的男人,面無表情的下了炕,只有額際隱隱閃著的薄汗洩漏出他的心急。他踏著沉穩的步伐,來到桌邊吹熄蠟燭。

  燭火,滅了。

  翌日,她在水明月的懷中幽幽轉醒。

  當知覺回籠,她的第一個感覺是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頭快散了。她原想今早一定要趕在他之前醒來,幫他做好晨間梳洗的準備,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沒鬆開,她也爬不起來,身子每一處都泛著酸疼,索性就這麼賴著。

  抬眼瞅著閉目沉睡的他,余美人不得不承認自個兒的夫君真的很好看,無論用任何字眼稱讚他都稍嫌差了點,無怪乎男人看他會稱上幾句「傾國傾城」,而女人見了卻又覺得他「俊俏溫文」。

  同樣是人生父母養,他的好皮相真會招人嫉妒呀!

  「幾時了?」饒是他再貪睡,被她這麼一直看下去也會醒來。

  兩雙同樣媚眼如絲,一則透著淡漠,一則閃著柔和,氣質全然回異的眼眸對上。

  「妾身也是剛醒。」水明月的手臂稍微使勁,將她往自己懷裡壓,同時嗅著屬於她的香氣。余美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兩人未著片縷,忍不住扭捏了起來。

  「我等會兒還得上豔城處理商事。」他悶哼了聲,聲音突然變得沙啞。

  羞紅了兩頰,她聽懂了他的意思,也感覺到自己製造出的「災難」,她囁囁嚅嚅地說:「對不住……」

  水明月拉開兩人的距離,眼神跟昨晚一樣灼熱而清亮,只有表情仍是一貫的淡漠冷清,「我讓下人燒些熱水給你清洗。」

  她本想拒絕,因為怕讓丫鬟見著她身上那些歡愛過後的羞人痕跡,但念頭一轉,她清楚自己要是不好好泡個熱水舒緩舒緩筋骨,今日肯定會很難受,便由他去了。

  「今兒沒事的話,便留在府裡。」他交代,她只是點頭,並沒有開口答應。

  她早拿走計劃今兒要上余家茶莊的分號處理些事情,決計不可能待在府邸裡的。

  這些話她擱在心頭,聰明的選擇不說出口。

  確定腰腹間的火熱消退,水明月才從炕上起來,一身白皙的皮膚跟女人一樣吹彈可破,早晨的陽光透進來,照射在他肌理分明的身上,他並不是風一吹便倒的單薄身軀,雖然是瘦,卻是勁瘦且精壯。余美人不經意的朝他一瞥,輕喃:「難怪穿起衣裳會好看……」

  早已穿妥衣袍手裡拿著束髮帶,水明月聽見她的話,喉頭發出不明的低沉笑聲,「幫我。」他回到床邊坐下,同時將束髮帶遞給她。余美人依言坐起身,擁著綾錦被包妥好自己,才替他綰起一頭長髮。

  「夫君記得先前曾見過我嗎?」由於有了夫妻之實,再者水明月對她說話時也不再使用那些感覺疏遠的稱呼。自覺的放鬆,以「我」代換「妾身」二字。

  「在豔城。」是的,他記得。

  以她的絕色容貌,要令人忘記也困難。

  那時在豔城他便已知曉她的身份,因為那不是他們頭一次碰面,早在更久之前他們便見過。他之所以會問惠舜禾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想測試惠舜禾的處事能力。

  余美人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問問,他居然記得,當下心頭一暖,這比任何話還要讓她來得高興。

  「為何這麼問?」

  手下的動作緩了緩,她在他身後露出了絕豔的笑靨,搖首道:「沒事,只是問問。」

  水明月轉頭想窺探她的表情,未了,又轉回直視前方。

  沒多久工夫,丫鬟們送進一桶桶的熱水,裝滿整個檜木桶,偌大的房裡彌漫著氤氳水氣。

  丫鬟朝水明月和余美人福了福身,在旁候著服侍她淨身。窩在芙蓉帳裡的嬌俏人兒還是難為情,在裡頭磨蹭許久。

  水明月見了揚掌一揮,遣退了丫鬟們。

  跟著他拉開芙蓉帳,身著一身湛青色長袍的水明月露出淺淺笑意,「不好意思?」

  「唔……嗯。」她頷首。

  這畢竟是她頭一次經歷這種事,一時間還無法習慣。

  他招手,要她靠近一點。不疑有他,余美人徐徐朝他靠過去。

  等她一接近,水明月立刻將她連人帶被抱了起來,長腿一跨,幾個大步便來到檜木桶旁,才把她輕輕放下,站在一旁等著接過她防止春光外泄的綾錦被。

  「嗯……謝謝夫君,但……」她用眼神暗示他先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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