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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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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明月向來極厭惡別人將他當成女人,如今新上任的少夫人不但誇他長得好看,甚至將兩兄妹搞混,葛京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替她搭臺階。 「朝陽現下住在豔城。」孰料,水明月並沒有動怒,莞爾笑言。 朝陽……老天!她居然將自個兒的夫君和小姑搞混了! 粉嫩白皙的臉蛋飛快的染上一抹緋紅,余美人既羞又窘,連忙低下頭。頭一次無法在他面前笑得輕鬆,直想將自己埋起來,省得面對眼前的窘境。 怪只怪去年上豔城時,被那群鶯鶯燕燕給誤導,才會使她犯下如此可笑的錯誤,她根本不知如何收拾自己的失言。 「對不住……妾身……」聰慧的腦袋一片空白,她的手足無措連旁人都能輕易瞧出。 精銳的鳳眼裡閃著興味,覷著她垂首煩惱,佈滿紅暈的臉蛋嬌豔得像朵花兒,原本就色澤光潤的朱唇經她貝齒緊咬,閃著更加醉人的紅潤,她羞窘的模樣比起悠然自得是另一番風情,令人疼惜。 他確實不愛人評論他這張貌似女人的臉蛋,許是她一臉無城府的真誠,同樣的話由她說來,他倒也不覺有何不悅;可被誤認為妹妹水朝陽,即令他有些動怒。世人皆可不認得他為水明月,只有他的妻不能。 不過,看她如此懊惱便知她不是有意的,這次就算了。 「無妨。」他簡單的二字,輕易解決了她的窘境。 他的乾脆,反倒使她怔愣。瞧葛京他們反應如此,她原以為他不會那麼輕易饒恕她,任誰也料想不著他只雲淡風清的吐出兩個字,甚至主動夾菜給她。 「謝謝夫君。」她忙動箸。 一旁的葛京見了,半是安心半是埋怨。 想他們只要一說錯話,可沒那麼簡單解決呢!看來少爺很疼這位少夫人。 正當夫妻倆平靜無聲的用膳,葛京突然附耳在水明月耳邊說了幾句,只見他的表情沒變,但隱約能看出他的笑意從眼裡消失。 余美人默默的觀察著,等到葛京說完從差使那得來的消息退到一旁後,隨即夾了樣菜放進他的碗裡,慢慢地開口問:「夫君有要緊事?」 水明月沒答腔,只是進食的速度加快,般沒多久工夫便擱下碗筷。她知道他就要離開了。 「夫君,妾身有一問。」 啜口茶去除口中味道的水明月用眼神示意她開口。 「不知夫君今夜幾時進房?」今早聽了葛京的話,她委實認為他處理商事問題的時間過長,才會有此一問。 比黑夜更深邃的鳳眸瞅著她,半晌後水明月才啟唇,「有事?」 她讓下人將滿桌的菜色撤下,同樣啜著清口的茶水。 「今晚妾身想等夫君回房,可好?」 等他? 「晚了就睡下,甭等了。」話落,水明月站直身軀,舉步跨出後堂。余美人跟在後頭,朝他輕喊:「妾身會等到子時。」 他的步伐有片刻短暫的停頓,幾乎快得令人看不出來,但她捕捉到了。 她有十成的把握,水明月今夜會在子時前進房。 第三章 深夜,冬春交替的夜晚仍帶著寒氣。 房內被烘爐烤得一片溫暖,余美人靠坐在虎皮交椅上,兩手捧著本書邊看邊等水明月回房。 「杏梅,幾更了?」著迷於書中的內容,等她再度回到書外的現實,已不知時辰,於是她隨口問了陪在身側的丫鬟。 等了片刻沒得到回答,她揚眸一睞,就見杏梅站在一旁打起盹釆。 余美人失笑,喊了幾聲:「杏梅、杏梅。」 「蘇——」杏梅吸了吸淌溢出來的涎沬,睡眼惺忪地問:「是,少夫人有伺吩咐?」 「你先去睡吧,接下來我自己等就好。」 「不,杏梅陪少夫人一起等……」邊說,她的眼睛又慢慢的閉上。 見狀,余美人差點忍俊不禁,揚起手拍拍她,「得了,下去吧。」 「不行!不行!等會兒少爺回來,少夫人還得伺候少爺沐浴,杏梅得去請人幫忙燒水。」掌了自己兩巴掌,杏梅努力維持神智清醒。 「這麼點小事,還怕我做不成?」埋首回書裡,余美人語調輕柔卻不失堅定,「總之,下去睡吧,有事我會喚你的。」 在余美人的堅持下,杏梅拖著濃濃的困意行禮後才離開。 空氣裡是靜默的。 不到一盞茶工夫,她聽見了打更的聲音。 「已經二更了。」放下手中的書,她打開窗向外瞧。 除了淡淡的月光灑下,只剩一片看不清楚景物的漆黑,窗外吹進的北風和房內的溫暖形成反差,竟令她有些昏昏欲睡。 是她說要為他等門的,所以絕不能食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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